级别的完整通讯地图开始盛开绽放光量子在数据的长轴中圆周式的爆发,每一条饱含数据信息的线条如融开在水中的墨色,沿着自己的轨迹,绘制成无序而混沌的星空图。
“感受到了吗,那个就是杜冷丁。”
“什么在哪儿”丁一竟一时深陷美妙的信息漫游之中,差点忘了自己的目的。
“那个移动的黄点,无规律,不等间隔周期,量子位移般出现的通讯点,它就是”
“我已锁定他”丁一轻而易举地从复杂密集的网络中筛选出那个神秘的接入端点。
“嗯”章逸还是有点吃惊。只有高级的芯片才能追踪到低级的通讯芯片,反之则很难;不同等级芯片如同食物链,追踪难易程度完全取决于芯片的功能强弱。而笼芯的高效和丁一的上手程度很令他吃惊。
“那个端点,就是他本人吗”丁一的芯片很快就计算出下一次杜冷丁点会出现的位置和时间。
“当然不是,那不过是利用不可追踪的僵尸网络制造出来的一个移动接入点。简单地说,就是杜冷丁在淡云市所留下的一段会间断性不定位出现的幽灵语音留言。”
窗外的暴雨打落在栅栏玻璃,海面上浪卷雨落。
“联系他。”文莺走上前来,看着那颗普通人难以辨别的行走黄点。丁一和章逸面面相觑。文莺弯着腿,一手插在皮裤的口袋里,另一手垂在裤边。辉瑞史克集团那个横置的时间沙漏标志,令章逸感到从毛孔里的冷感与畏惧。
“贸然出击,只会打草惊”
“联系他,然后答应他的条件。”文莺一口打断丁一道。丁一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这种魄力,连陆奇也不及这个女人的一半,容不得他半点思考,只有服从。
“aye”丁一回头,继续操作控制台。他带上头部传感,瞬间拉近视距,同时忽略掉周边所有的无关通讯点。这样,他几乎可以感受到,杜冷丁的虚拟端点就在街头行走一般。
“我要见你一面。”丁一接近虚拟黄色端点后“说道”。这条信息,由大脑的主动意识,通过思考皮层的神经元产生电流回路,然后离开神经元密集的神经区,沿着复杂的神经网络,从芯片端输出身体。经由监听雷达设备,越过广袤的大海。这一过程,在瞬间完成。
章逸惊讶地看着丁一,同在操控台上,他亦感受到了这条信息。一般植入芯片的生物黑客需要观察和适应很久后,才能学会用自己的意识主动操控或者产生通讯交流。丁一心有余悸,他也没明白自己是如何学会生物黑客的技能。这一切都是信手拈来,就从他的指尖传输出去。他甚至还在回味着信息流过指尖神经时的触感。那是大脑与指尖共同完成的震荡。
丁一茫然地站在控制台前,望着满屏的信息点,回想自己刚刚跨出去的第一步。
“没有回应”文莺双手抱臂。
丁一向她点点头。这个女人似乎天生就能在需要的时刻,发散出不容置疑的魄力,让人感到无形而强硬的压力。
“也许他并没有在线。这只是他的其中一个幽灵端点”章逸挤压着自己的太阳穴道。
丁一突然抬起头来,一股微电流窜入他的指尖神经,绕过血管,静脉,一直到神经中枢,在他的脑中清晰明了的出现的信息。
“我要的东西,在哪”
第十三章永生的秘密
生老病死,这或许是人类生命最为简洁的概括,但其中却蕴藏了无数的奥秘端粒是细胞内染色体末端的保护帽,它能够保护染色体,而端粒酶在端粒受损时能够恢复其长度。伴随着人的成长,端粒逐渐受到磨损。于是我们会问,这是否很重要而我们逐渐发现,这对人类而言确实很重要。2009年,诺贝尔生理学奖,授予伊丽莎白布莱克本及其他三位女士,以表彰他们发现了端粒和端粒酶保护染色体的机理。
“最近几十年的生理研究,让人类有了底气去挑战自然生命的极限。端粒酶,破译生物永生的秘密细胞复制的源头,每一次有丝分裂都会对端粒进行一次剥落,直至细胞生命的终结。细胞端粒像竹笋一样,被细胞的每一次分裂剥去一层,笋心就是生命的尽头。而端粒酶就像水和泥土,可以塑捏出无数的端粒出来。无限的端粒酶造就了无限细胞分裂的可能性。因此,可控,可制造,可受体的无害端粒酶,就近乎永生
但是端粒酶在正常的体细胞中受到严格的抑制,只有在癌细胞中才发挥其无尽疯狂的本性。自人类进化的几十万年以来,基因的属性就决定把这个不安分的因子永远地锁在囚笼之中。而现在,有人正在尝试着打开它,只要有人想着永生的欲望,就必然需要借助于这个囚徒的力量”
“这还是大学生物课程吗,我像在上文史课。哈,真他妈有感染力我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课程很有趣,想做他的学生成绩一定不会差吧。”
“的确是有点信口开河了,身为老师不该讲不够严谨的学术课。”丁一和文莺,张映辉坐在教室的最后排旁听。生物课在一个大型的阶梯教室里。外采光黯淡,蓝色的光投从讲台上的全息投影投射而出,营造在上空中。旋转的dna端粒模型投影呈现着无限循环,那些隐藏着生命密码的螺旋结构仿佛绕着学术的台阶一直在上攀。圆头形状的端粒酶被复杂的字母分子式注释,标注切割出每一个已知的结构组成。
教学投影关闭后,教室又恢复了灯光电力。大约只有三分之一的座位上有学生坐着。看得出,也没有多少孩子真的对此感兴趣,毕竟这里只是个不入流的初等院校,而不是适合他这样充满激情老师的高等学院。老师准备的课程都没得到多少尊重。灯亮起的时候,文莺发现丁一已经离开了座位。他逆着下课的学生们,顺着教学室的阶梯,走到了讲台。
“下礼拜会有计入学分的测试,别忘了今天讲的。”老师边收拾着讲义,但他已闻到不该有的味道了。教室里原本刻意保持着干燥的空气,以保护教学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