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圣上息怒,妾身只是一时忘了。”苏贵妃讨好的凑过去,她的确还未考虑好是否要和圣上说,这事不好说,她若非为难,也不会狠狠地踹烬儿了,尽给她惹事。
到底这涉及到了储君之位,不是大白菜,和贤妃说那是因为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是圣上是天下之主,夺嫡本就是动摇国本之事,更是手足相残之祸,万一泰和帝不答应,她和烬儿又该如何是好。
“你现下还想骗我,你是不是觉着我不会偏袒烬儿,怕我会为了动摇国本而制止烬儿夺嫡?”
泰和帝看着苏贵妃满眼都是委屈,这些年即便裴澄成为了太子,可他的所作所为泰和帝都看在眼里,裴澄有做皇帝的能力,可是他做不长久,背地里的那些小心思,他怎可能一点也不晓得。
但他又能如何?除去裴澄,敬王和宁王更不适合坐这个位置,若是烬儿愿意,他求之不得。
大豫传至如今,总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苏贵妃看他如此,心知自个这次是办了糊涂事,也顾不得什么,上前抱住了泰和帝的脖颈,坐在他膝头,难得的撒娇道:“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保证,再无下次。”
泰和帝本是气恼了,可见她如此,又生不起气来,大掌搭在她腰间,“过去十几年了,你是不是还记得当初之事?才如此不信我。”
苏贵妃连忙摇头,“没有,是真没想瞒你,只是尚在考虑,烬儿他突然改变主意,我也不曾想到,这不是小事,太子也是你的儿子,我怕你会怪烬儿挑起手足之祸。”
“你当我要烬儿坐储君之位,只是因为我宠爱烬儿吗?”
“难道不是吗?”苏贵妃语气怯怯,虽说泰和帝自幼偏爱烬儿,可到底这是夺嫡,不是儿戏,哪有夺嫡却和当朝皇帝说的。
“自然不是,”泰和帝板着脸,“我自幼偏袒烬儿,一是因为他是咱俩的孩子,二是因为烬儿他具备成为一个明君的潜质,他是我一手培养的帝王接班人,也长成了我希望的模样,文成武就,我答应他去西疆,也是想要锻炼他的能力,一个帝王,不仅要会谋略,还要守得住疆土。”
“烬儿在西疆拼杀五年,震慑边境,他日若是登基,哪还有敌国敢来犯?”
泰和帝叹了口气,“当年立裴澄为太子,那是迫于无奈,我始终盼着烬儿能扛起他身上的责任,大豫需要这样的君主。”
苏贵妃抿着唇瓣,她都不知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可是如今裴澄已是太子,总不能直接废了他。”
“我自然不会废太子,而是要用太子来考量烬儿的谋略,一个帝王,能守住疆土也还不够,还要能知人善用,心中保有一丝仁善时却能在风云诡谲的朝堂博出一片天地。”
仁君守不住江山,暴君护不住百姓,只有平衡其中,文能治国,武能护国,才是泰和帝这些年想要裴烬成为的样子。
如今看着裴烬身后站着席瀚清和江浸月,能在短短的时日内找出私盐案的破绽,泰和帝不知有多欣喜。
苏贵妃心中有些沉重,看来泰和帝对烬儿的期盼比她高得多,也不知烬儿可会让他失望。
“可是这样,是否对太子不够公平。”这样做,便是将太子当成了烬儿的踏脚石。
“我已给过他机会,他成为储君已有十三年,若是十三年都不能护住自己的地位,而让烬儿脱颖而出,怪不得旁人,敬王和宁王,我甚至没给过他们机会。”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泰和帝先是君王才是父亲,他得为天下百姓考虑,择一个贤明的君主。
第71章【第三更】莺莺想要殿下……
裴烬从宫里出来并未回府,而是去了刑部,也许久未欣赏一番江浸月的手段。
可惜他到刑部不久,范恩新就招了,一把老骨头,哪还承受得住江浸月的手段,不过他并未咬出太子,只是咬死是自个一时糊涂,毕竟范家还有许多族人,范恩新最为宠爱的女儿也在东宫,他哪敢牵连到太子。
“意料之中,但这次也没白忙活,断了裴澄一臂。”一个人再厉害,没了爪牙,也得变成病猫。
“我将招供整理一番便呈上去让圣上定夺,私盐一案,便这样结案了。”江浸月今日的衣裳倒干净,还尚未见血,范恩新便招了,让江浸月十分不爽。
“这个案子招了,还有下一个,这么些年,裴澄在上京待的安稳,一个范恩新还动摇不了他的根基。”
“也是,殿下忙吧,下官也得忙了。”江浸月转身回了暗牢。
裴烬走出刑部,这是他和太子的第一次交锋,勉强算是赢了,日后还会有更多次。
他没回王府,而是去了大理寺,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办,要想早些解决这些事,他便得忙起来了。
回到王府之后因急需写一份奏章,便回了扶风堂用晚膳,派人去告知一声,要晚些才回芳菲苑。
等他忙完手头的事,回到芳菲苑时,夜已深了,门口的红灯笼,仿佛是用来诱引书生,踏入院门时,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太过安静。
今日芳菲苑院子里连烛火也少,有些黑黢黢的,不过寝屋倒是亮着灯,难不成是莺莺今日有何不适,故而院子里才如此安静。
他怀揣着疑问走向寝屋,在外头便忽闻得一阵阵桃花香,他推开门,带起一阵风吹入屋内,他还未抬脚,便被屋内的布置惊住了。
屋内烛火摇曳,但烛火摆放的十分有技巧,忽明忽暗,有数条红色的薄纱从屋顶垂落,被风扬起,仿佛是飘舞着的花瓣。
正对着门的一扇落地屏风上,印着一个纤细的影子,似皮影戏一般,可这个影子却婀娜多姿,隔着屏风都令人垂涎。
“殿下,莺莺舞姿不佳,献丑了。”云莺屈了屈膝,娇媚的嗓音从屏风后传来。
裴烬挑了挑眉,还真未曾想到她这样快便准备好了,当即进入屋子,反手合上了门,饶有兴味的望着屏风。
门合上后,屏风上的影子终于动了,随着莺莺扬手落足,戴在她手腕与脚腕上的铃铛响起了清脆悦耳之声,她是独舞,并未准备乐器,因而铃铛声代替了乐声,时而快速,时而缓慢,柔曼婉畅。
她的身影印在屏风上,这条舞裙应当并无遮掩腰腹,因为裴烬能看见柔软曼妙的腰肢,仿佛是夏日里垂在湖畔的柳条,随着清风摆动,细嫩的手臂挽着薄纱,透过烛火,莺莺仿佛是被薄雾笼罩着,自带出尘之美。
清凌凌的铃铛声,应和着有节奏的舞姿,旋转中裙摆带起的风,让从屋顶垂下的红色薄纱摇曳,仿佛是在应和着她的舞姿。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①
裴烬双眸紧紧地盯着屏风上那个身影,不肯错过一瞬,她前世在东宫也是跳的这支舞,名唤《春莺》,是她自个编的,外人即便想学也学不到精髓,裴烬曾找人跳过,可始终不得章法。
隔着一世,他终于又看见了,且这一次,莺莺是为他而舞,再无旁人。
一舞毕,铃铛声忽然停了,在寂静的屋内,裴烬能听见云莺有些急促的喘/声,舞姿起伏间令她的心跳极快,正在平复呼吸,可即便是她停下来时,印在屏风上的曼妙身姿,也令裴烬目不转睛。
裴烬的喉结上下滚动,嗓音低沉,“如此舞姿,洛神亦得羞愧,莺莺不出来让本王见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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