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要说以前,他只觉得是张丞相相攀龙附凤,一心想将自己的女儿弄进皇家子嗣之中,却从没想过这张诗雨对自己有过什么执念。
那一场场戏,他一直以为是装出来的。
可此时看到张诗雨穿着嫁衣大半夜里跑来自己府中自杀,才知道她的每一场阴谋都是真心。
可这份真心被强加到他的身上,只让他感觉到恶心。
顾悠悠咬着唇没有说话,一时有些感慨万千。
这真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她的一腔真情用错了地方。
不旦没有任何异议,还只能让人家更加的厌恶她。
靳子衿撇过脸,抬手,淡淡的道:“将张小姐带出去,张丞相也该来了”
他搂着顾悠悠的腰往回走,除了被弄得心情郁闷,不会再有别的感情。
张诗雨绝望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失血过多,显得她的脸色煞白。
可这一刻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的推开了前来架走她的侍卫,直向靳子衿方才所指的那块假山上撞了去。
砰的一声响,顾悠悠与靳子衿都惊得转过了身。
府中侍女得着灯笼,被张诗雨这一举动吓得尖叫一声灯笼丢得老远。
灯笼在张诗雨的旁边烧了起来,火光将她的脸,照得一清二楚。
她满脸是血的看向转过身的靳子衿与顾悠悠,疯狂的大笑道:“我说过,我死也要死在这里,从今往后,我会一直在这里注视着你们,我生不能成为你的人,死也要做这座王府的鬼”
夜幕下,闪烁的火光中,这一幕别提有多吓人。
几个侍女已经吓得呆住了。
看热闹的人一个个脸色煞白。
靳子衿将顾悠悠护在怀着,用宽大的手掌轻轻盖在她的眼睛上,低头对她说着什么。
可是张诗雨已经听不到了,最后的那个画面,永远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也是这最后一刻她才明白,他的温暖并不分白天与黑夜,只是他所有的温暖,都给了那一个人。
正文第1662章给她收尸
这一夜,张府与宁王府都不平静。
顾水生拖延着时间不去进那洞房,当他再也拖延不下去,进入那洞房的时候,才发现房中已经有没人了。
张府炸开了锅,四处寻找新娘子,直到宁王府的侍卫跑来告诉他们,张诗雨去了宁王府。
张丞相带着顾水生等人急忙赶到了宁王府,只看到满脸是血,已经成为一具尸体的张诗雨。
也在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这个看似有些任性的小姐对宁王的执念有多深,这也不难理解她会疯狂到想出那样的办法来对付顾悠悠。
张丞相当场就晕倒了,顾水生还穿着新郎的衣服,他默默的走近张诗雨身边,用袖子擦去她脸上的血,抱起她的尸体回了张府。
张丞相用偷梁换柱的概念救得了张诗雨的人,却救不了她的心。
张府今日才办了喜事,明日便办起了丧事。
张丞相醒了来,一夜之间花白的头发变得雪白,整个人看起来都苍老不堪,可是他的年龄并不算老。
张诗雨死了,她记得了初见靳子衿,他像阳光一样站在龙母神像前,却看不见他对她只有冷漠的眼神。她记得顾水生最落魄的时候,穿着破烂的衣服,是最落魄的乞丐,却看不到他光芒万丈的这一天,她这辈子,永远活在第一眼。
“我不该逼她,她说过她不愿意的,她说过她这辈子非宁王不嫁的,我以为她在赌气。”张丞相躺在床上虚弱的说着话,他的跟前,顾水生正轻轻用调羹舀着一碗稀粥。
“她这人,就是好强,除了输给她姐姐服气之外,输给谁都不服气,何况是她一向看不起的顾悠悠。”
顾水生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说:“宁王与宁王妃不是早就成亲了吗那场选妃只是个幌子”
张丞相轻轻摇头,说:“可诗雨不那么想”
想了想,他又道:“罢了,是不是那么想的都不重要,她早看上了宁王,谁做那宁王妃都是错,就算不是顾悠悠,也会是别人。”
张诗雨执念太穿,穿着大红嫁衣偷跑出府,撞死在宁王府的假山上。这件事对张丞相的打击十分巨大,回去后他就病倒了,养了半个月才好起来。
随着张诗雨的身死,顾长生与张家的婚事也作不得数。
顾水生被调到吏部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儿,有了自己的府邸,也有了俸禄,他感谢了张丞相后,便离开了张家。
从此,张家再与他无关,再见张丞相也只是普通的同僚关系。
而张丞相觉得自己教导儿女实在失败,身怕出现下一个张诗雨,决定带着一家人告老还乡远离京城。
皇上将张丞相告老还乡的贴子丢在桌上,揉着太阳穴缓缓的道:“张爱卿,朕知道你失去爱女心痛难忍,可是你也知道,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
清除国公府爪牙还不到一年,新的科考才结束,那些新鲜的血液刚刚涌入,还不能正真用起来。
这个时候张丞相确实不能走。
这便是皇上一直不动张丞相的原因。
正文第1663章张丞相想通了
他这人再多不好,也不过是个护犊的可怜父亲。
为朝廷做起来事他却是一点儿不含糊,对皇上来说,此人能用。
“臣,老臣已经无力朝政,心意已决,还望皇上能够成全”
皇上同样是一个满脸风霜的老人,他长叹道:“既然心意已决,那朕便答应你。不过朕有个条件”
张丞相本是心头一松,但听了皇上还有一个条件这句话,心下又沉了下来。
“皇上请讲”
“告老还乡可以,不过是半年以后。你先留下来,再留下半年。年轻的学子们还不能担当大任,朕这太和殿中少了张丞相你,也会寂寞许多啊”
多日愁苦的张丞相听了皇上这话不觉一阵欣慰的笑。
他在朝堂上怼天怼地,不管当时吵得多么的面红耳赤,到了现在,也都成为一段记忆而已。
等他走了,解涣之他们几个怕是也会感觉到寂寞,年轻的官员们再回想起某一任的丞相,怕多是他固执己见力怼群雄的光辉事迹
如夫人打算带着靳子渊离开了,先是去宫里道别了皇上,再到宁王府中,与靳子衿和顾悠悠道别。
“我们这就走了,顾大夫,多谢你的照顾”
顾悠悠轻轻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靳子衿将目光停留在靳子渊的身上,靳子渊却是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可想好了去哪儿”靳子衿破天荒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