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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石涧仁确实在内心也得承认过去十来个小时的细节过程里,好像也就是被耿海燕说中了,大白兔的动静是很吸引人。
但总不能这会儿拿出来讨论闺房之乐吧:“好了,已经说得很清晰,我结婚了,作为我最好的朋友,应该祝福我,同样我认为你也处在光明的大路上,我也想祝福你,能够两情相悦才是最美好的,这是我现在的亲身体会。”
耿海燕身体前倾,双目圆睁的紧盯着石涧仁,看得出来她在竭力控制自己不要爆发出来,刚才拍桌子的动态都引来外面好多员工的偷看,从坐进来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嘈杂声,石涧仁就清楚这玻璃大办公室里面隔音效果还不错,但遮不住目光,两个人几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谈话,这种体验对石涧仁来说也是第一回,已经在这里上班两三个月的耿海燕想必更清晰。
她确实做到了狂而不哗,但奔流的情绪仿佛换了个方式表达,两行清泪忽然就从眸子里流出来,姑娘没擦:“两情相悦……就为了能取悦你,我到外地去读书学习,我到县城乡下去陪你,我到全国各地去推销、喝酒、拜把子,如果不是因为爱你,我会做这些事情?我也想相夫教子,我也想能两口子亲热,可我做这么多,还是不能取悦你,还是不能两情相悦?”
石涧仁眯了下眼睛,看着耿海燕那充满泪水的眼睛,忍住了没说话。
果然,耿海燕露出个有点嘲讽的表情:“这是不是就是负面的情绪?钻牛角尖的情绪?换任何一个人来想,都会把我这种情绪看成无病呻吟,我自己都知道我是无理取闹,因为我晓得我更想独立,更想好好工作,有自己的追求和梦想,甚至我离开码头,就是不想要柴米油盐变成那些小姐妹那样堕胎、带孩子、跟人厮打、抓出轨打小三或者被喝醉的丈夫打,我才一定要跟着你走,因为我知道你就是另一个世界,以前我从来都不可能接触到的那个世界,好了,现在我什么都有了,有些下属悄悄说我傻,赚这么多钱都给你,可她们知道个屁,我付出的每一分钱都变成几分钱甚至几块钱的回报,这两年收获最大的恐怕就是我,前提是我得维护好整个局面继续稳定前行,只要大唐网能成功做大做强,我就有坐收渔利的最大回报,因为相比老唐老高他们这些经营者,我持有的股份随时可以全部变现,因为我不需要对大唐网持股拥有话语权,只要我想有钱,我就能全部兑现,曾经我想要的,全部都拥有了,除了你。”
石涧仁还是没说话。
耿海燕其实是苦笑:“你都算好了的,你知道我虽然脾气不好,但心里面的小算盘永远都会打,我不可能会闹崩盘毁掉大唐网的局面,那样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石涧仁给出了选项:“交叉持股确实是我的初衷,但没有把人性卑劣跟感情因素都算进去,你现在是个成功的企业家,应该有全盘思考的能力,不过就算彻底跟大唐网等决裂,你也还是有食品公司,谈不上什么都没有,虽然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结局。”
耿海燕摇头的时候,有些泪珠已经滑到下巴上,石涧仁顺手从桌上扯了两张纸巾递过去,姑娘居然没接:“能让平京那什么样的资本大鳄都动心过来谈判的事情,如果我还不清楚背后能带来多大的财富,我才是枉自去读了三年的市场营销,奶茶或者小食品必须依靠巨大的市场体量,看似几个亿的销售额中间的管理成本会逐渐攀升比例,老唐他们经常说干制造业是一分分的赚,搞品牌一毛毛的赚,我都能在一元元赚的金融资本身上剥皮了,别人削尖了脑袋想往上升,我却轻而易举的把最难的起步跟最不可求的资本运营都从你手里继承过来了,你是想用这些财富来弥补我的感情么?”
石涧仁讪讪的放下纸巾摇头:“你有这个拼搏的劲儿,那就有承担这一切的强大内心,悍泼之气用得好,就会变成强悍,内心的强悍永远比外表泼辣要高出无限倍,我相信你提着菜刀冲到区政府的时候,心里是掂量过这到底值不值,临界点在哪里的,你实际上能控制自己的脾气了,只是在需要用的时候捡起来用用而已,用一个粗鲁甚至有点莽撞的乡镇企业家形象获得最大的利益,这点试问我们周围谁能做到?所以不是我用这些财富来弥补你的感情,而是你才是最能够把这些财富发扬光大的人,不忘我们的初衷,搞盒饭生意能带出来几个人,开奶茶店能改变几个女孩子的命运,现在超过三千名员工,其中多少是销售人员,多少是工厂工人,有多少人还在靠着微薄的工资养家糊口,怎么能改变这些人的命运,这就是我把这一切都交给你的原因,你比其他人都能理解那种命运可以改变的现实,你能做到吧?”
明明可能变成嘶吼一场的撒泼,现在变得寂静无声,耿海燕的眼泪更多了,之前那些泪盈盈的全都脱眶而出,更多的泪水都凝聚滴下来,滴到宽大桌面上,目光也在这样的过程中不停变幻翻滚,怒目圆睁到嘲讽、黯淡再到柔情、眷恋和悲伤的情绪好像是渐变,又是递进,就那么凝视着桌子对面的男人,时不时的使劲抿紧眼睛想挤掉泪水看清楚些,但晶莹的液体很快又堆积起来,根本不在乎外面那些惊讶万分的目光,当然也没人敢起身靠近,尽量躲在自己的工位里。
好一阵,耿海燕才轻轻摇头的开口,声音还是有点暗哑却没泣声:“你真的没爱过我?”
石涧仁肯定:“没有,结婚以后我才明白爱情是怎么回事,以前我从没爱过谁,我绝对不会把感动、感激这些其他感情跟爱情混为一谈。”
耿海燕摇头的幅度更大些:“嗯,其实我也就是幻想,就像当年杨德光对我那么死心塌地的,我还是一门心思都拴在你身上,我从来没觉得对他有什么愧疚,现在这就是报应。”
石涧仁否定了这种看法:“跟报应因果没关系,我再说清楚些,齐小姐真的和你不一样,她比我年纪大点,可以说所有人都希望我能照顾并提供意见看法,支撑意见和心态,恐怕只有她能给我这样的心理照顾,我说的她都懂,我不说的她也懂,就这么简单,如果你找到这样一个人,就明白了。”
耿海燕站起身来,起码是在外面好多偷窥目光中起身,顺手抓了桌面上刚才石涧仁放下的纸巾在脸上印印:“说得轻巧打个颠倒,你不就是比我大几岁,能够全面照顾我让我依赖的男人?那不就要比着你的样子再去找男人,你觉得容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