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啊,睁眼说瞎话啊。
李秋芳心里吐血三升,明明那些婆子信誓旦旦,甚至有一个说是看到方采薇来到了沧浪亭下,只是怕引起对方疑心,所以赶紧撤了。就这样,这女人竟然好意思说辨不出方向,鬼才信你啊,找理由也找个靠谱点的好不好你哪怕说肚子疼去茅厕呢。这种没有诚意的借口,不是明摆着打我们何家的脸吗
然而一肚子气也没办法撒出来。常夫人此时也明白了事情原委,就假意上前,对方采薇道:“我说过不让你出来,你不听,偏要出来,如何到底是喝多了吧幸亏身边有碧丝,不然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对啊,你辨不明方向,身边丫头也辨不明吗
经常夫人“提醒”,意识到这一点的何家人又是一口老血喷出。而方采薇却双眼闪亮地看着婆婆,暗道真不愧是在后宅浸淫了几十年的高手,这一刀补得,太漂亮了。
表面自然是盈盈施礼,“诚恳”地做了两句自我批评,这里常夫人就又转头对李秋芳道:“你这孩子也是,要向你嫂子学习,什么时候不行就急得这个样儿,今儿是老太太的寿辰,等到寿辰过了,你想学,便去府里,不行么素日你也是常往我们家走动的,总不成如今嫁了人,咱们便要生分吧”
李秋芳连忙低头称是,心里却是越发往下沉。这个主意便是她出给何夫人的,只盼着在婆婆面前讨好,且这张投名状一下,自己算是彻底和荆家断了关系,又可以害那方采薇千夫所指,想来经过这一件事,她在荆家可就呆不下去了,这样一个“荡妇”,日后会落到何种境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正好可以解自己心中妒恨。
、第七十二章:辩白
哪成想这样一石二鸟的好计策,竟然演砸了。且此事过后,那个糊涂混账男人还不知怎么生她的气,婆婆那里也未必有好脸色看,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李秋芳真是郁闷的快吐血了。
事情到此,就算是“水落石出”,于是人群三三两两散去。且经此一事,大家都知道何家丢了人,恐怕也没心思继续招待她们,所以回到大厅后,坐着勉强说了几句闲话,就都告辞离开。
这里路就和母亲上了保国公府的马车,脑海中正回忆着刚刚方采薇在沧浪亭下的一颦一笑,便听母亲淡淡问道:“这是何家和荆家的事,你跑出去凑得什么热闹平白无故惹得人恨你。”
路心中一凛,他当时和荆泽铭在一起,看着何富贵最先到了沧浪亭,接着又有三五个媳妇婆子假作园丁蹲在各处隐蔽角落,过了一会儿,方采薇便过去了,却不料她没上亭子,只是悄没声离开,再然后,一个丫头匆匆赶来,就发生了何富贵在亭子里抱着丫头的一幕。
冷眼看到这些,莫说路是个聪明绝顶的,就是个普通人,这前后一联想,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到那何家竟然用这种歹毒法子陷害方采薇,一旦成功,那个聪慧女人岂不是要身败名裂从此后,这天下之大,哪里还有她立足之地
一念及此,不由气得身子都快哆嗦了,想也不想就跳出去,其实自己心里也有些糊涂,浑不知为何会如此愤怒。以何家和荆家的关系,如今荆家借着方采薇重回皇帝视线,何家恨她入骨并不意外,做出这种龌龊事也正常,京城哪个勋贵家族,包括自己家在内,还是干干净净的对待政敌,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如此成年累月下来,被牺牲掉的人数不胜数,那方采薇和他又没什么关系,怎么会气到这个程度且又是后怕又是愤怒,以至于想也不想就跳出来为她出头。
这些心思在他心里不过是一闪念而过,当下便淡然道:“那何家把事情做得太过分了,如此坏一个妇人清白,实在令人愤怒不齿。”
曾夫人点点头道:“如今闹到这个地步,当然显得难看了些。但是那方氏真一脚踩进陷阱去,到那时,纵然人人心中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谁还会去在乎何家的手段也幸亏那方氏聪明,奇怪,从前我也见过这女子两面,轻浮浅薄的很,这样陷阱对付她,再没有不着道的,怎么今日却让人刮目相看”
因疑惑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问话的初衷,不由瞪了一眼儿子,冷哼道:“你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那何家陷害方氏,你是怎么知道的跑过去了不说,还要跳出来。”
路咳了一声,正色道:“那何富贵为人十分不堪,当着我的面儿,竟然对子章出言不逊。我正生气呢,看见他鬼鬼祟祟出去了,我就也跟了出去,不料半路遇上荆家世子,他显然也是担心自己夫人,我们便一道跟着那何富贵,亲眼看见他安排了这样一出好戏。只可笑那何富贵进了亭子后,想是就躲在桌子下面,而安排好的婆子媳妇们也不敢露头,听见方氏声音,就以为她到了,却不知她早离开了沧浪亭,以至于丫头一进亭子,何富贵还以为人来了,扑出去也不看也不听就抱住人,那丫头一嚷,婆子媳妇们先入为主之下,也顾不上分辨,还以为这就是信号,一股脑儿钻了出来。当时这一幕全都落在我和荆泽铭眼中,真宛如群魔乱舞一般。”
曾夫人听儿子叙述这些景象,脑海中想了想,不由冷笑一声,摇头道:“可见人啊,莫要动不动就起坏心,她们想害方氏,结果闹得自己灰头土脸,不用等到明天,这消息在京城勋贵圈子大概就要传开了。这么说,你只是因为子章,所以对那何富贵看不顺眼,才跳出去让他出丑的”
路毫不犹豫点头:“当然,那势利眼的混账东西,对子章都敢说调笑的话,可见平日里抢男霸女的事儿肯定没少干,加上他们家这一次做的事太过分,所以也该给点教训。”
曾夫人叹了口气,笑着摇头道:“你啊你啊,这打抱不平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虽是这样说,却并没有不高兴的语气,和保国公府比起来,寿宁公府的确也不算个什么事儿,那何贵妃可还没有子嗣呢。
车厢里沉默下来,路忍不住就掀开马车帘子向外看了看,却只见一片繁华,先前的翩翩倩影,如飞鸿般杳然不见,他目光一黯,心中不自禁生出几分惆怅。
且说常夫人和方采薇温氏等人出了何府,荆泽铭和荆泽贤兄弟两个也辞别了那些朋友,护送她们回去。
到了家,常夫人就对方采薇道:“你和我过来我房里坐一坐,还有铭儿,你也一起过来。”
夫妻两个和常夫人一起来到上房,常夫人遣退了丫头们,方郑重问道:“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和我好好分说分说。”
于是荆泽铭就将何富贵先行挑衅,自己有了警觉,半途离席跟踪他的事说了一遍,方采薇也把自己得到纸条的事情说一遍,说完后就见常夫人倒吸一口冷气,看着方采薇沉声道:“你好大胆子,这样事,为何不和我商量今儿是你机警,方才侥幸过关,可知一旦行差踏错一步,会是个什么后果”
方采薇知道婆婆对自己的工作能力还处在怀疑阶段,忙垂头敛目恭敬道:“太太教训的是,儿媳先前也是年轻气盛,想着她们太过分,须得教训一下,让她们偷鸡不着蚀把米,于是冲动之下,才玩了这么个把戏,事后想想,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好在不管如何,总算咱们安然脱身,还反将了何家一军,经过此事,想必他们再要害咱们,那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第七十三章:暗含深意
常夫人叹气道:“算你还是个明白的。真真我这会儿听你们两个讲述,还觉着后怕的腿都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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