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木镜给他倒了杯水,蹲在他身边递过去。
扶玉秋气得连水都不想喝了,怏怏摇头:“不了。”
木镜晃了晃他的手,担忧地看着,似乎在问他怎么了。
扶玉秋气若游丝道:“你说的是对的,是我太傻了。”
木镜歪头。
“那个男人果然是个坏的。”扶玉秋呜了一声,虚弱无力地说,“他真的会变脸,也真的……会伤害我。”
木镜更加疑惑了。
既然受到伤害,为什么还要和他一起回来?
“他就是个啾啾啾藤藤藤……”扶玉秋连骂人都没多少力气,但阴藤的脏话他已学来,极具杀伤力,“我骂他活阎罗真是没亏了他,狗男人,活阎罗,癞蛤蟆,千年老树根都没他那么丑的。”
凤殃:“……”
木镜实在是没忍住,怯怯看了凤殃一眼。
凤殃满脸被骂习惯的淡然,正垂眸温和看着扶玉秋,突然和木镜的视线对上,眉头轻轻一挑。
木镜害怕他,当即将视线收回,肩膀都在微微发抖。
凤殃看他。
这个孩子……能看到自己?
不过也是,鹓雏族的灵镜转世,有这种洞察万物的能力,看透他的障眼法也不奇怪。
扶玉秋嘟嘟囔囔骂完一串才反应过来,虚弱地叮嘱:“小草啊,这种话你可别学啊。”
木镜乖乖点头。
不学。
“收拾东西吧。”扶玉秋又哭又气,心中的憋屈终于发泄了不少,他干咳几声,擦掉脸上的泪痕,声音沙哑地道,“我们两个去玄烛楼。”
木镜疑惑看他,两个?
凤殃淡淡道:“别说多余的话。”
木镜浑身一抖。
扶玉秋疑惑道:“怎么了?冷?”
木镜终于意识到不对。
——好像只有他能看到那个雪袍男人。
想到这里,木镜抖得更厉害了,却拼命摇头,表示一点都不冷,就是有点打哆嗦。
扶玉秋从椅子上起来,看到他额间沁出的冷汗珠,又摸了摸他柔软的掌心,发现是一阵温暖。
并不冷?
为什么边打寒战边流冷汗?
扶玉秋想不通,只好将这怪异的现象全都推出去,他啐道:“肯定是因为这是活阎罗挑的芥子,真晦气!我们赶紧走。”
凤殃:“……”
扶玉秋嫌弃得不得了,皱着眉冲进去收拾东西。
但他从九重天出来,除了身上一件仙尊凤凰袍,其他全部都是凤殃买给他的。
扶玉秋看到那一堆小玩意儿就来气,他不想再和仙尊扯上任何关系,索性什么东西都不带,气咻咻地薅着木镜就走。
——好在他身上的衣裳是从乐圣那拿的,否则就得裸着走了。
木镜被他拉得一个踉跄,急忙小跑着跟上去,乖巧得不行。
整个浮筠州都遭受炎火雨,只是并不天听塔那般密集,加上被及时制止,并未有太多伤亡。
扶玉秋闷头往前走,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闷闷对木镜道:“等到玄烛楼,我让人给你找个住处,日后别跟着我了。”
木镜一愣,猛地僵住了。
扶玉秋冷冷地想:“我已仁至义尽,谁知道这次再救一个会不会又是个白眼狼。”
只是扶玉秋想起木镜的懂事乖巧,又心软了,但他实在是信不过自己的运气——好像这些年他救的那些人,不是丑八怪、凤北河之流骗他叶子、灵丹的,就是凤凰这种骗他感情的。
扶玉秋的真心被糟践得碎了一地,他狼狈拼起来,再不肯轻易给出去了。
他怕再收到伤害。
哪怕木镜是个乖孩子,他也怕。
毕竟当时丑八怪也很乖,但最后还不是说跑就跑。
扶玉秋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冷着脸回头看木镜,打算铁石心肠和他说清楚。
可一低头,就见一直安安静静的木镜不知何时脸上已悄无声息地爬满眼泪,他呆呆看着扶玉秋,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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