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便坐在了那棵无忧树下,想象着曾经年轻的过往时光。
如梦的年华,突然来临的末日,一切都让她不愿接受,却又不得不承受,亲人们大抵故去,最后,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除了做一个被宿命安排的修士,看来已然别无出路。
她用厚厚的坚冰将自己包裹起来,用作防卫,其实内心尤其柔弱,夜里常在哭泣中惊醒。
后来她便遇到了那个性格乖戾来历不明的小丫头,还有那个傻愣愣的小子,那小丫头整天姐夫姐夫乱喊,臊得她无地自容,表面上装着尤其生气,内心则颇有期待,叵耐那个傻小子不知是装傻充愣,居然连个话都好像不会说,这让她的心中没来由的生气,表面上更是冷若冰霜。
她时下依旧记得他们第二次见面时的场景,记得他卖大碗茶时候的样子,切,没事倚老卖老的坏东西,也不知是真憨还是假憨。她一开始并没有认出他,直到后来她有所顿悟,才认出了他,却在分别一刻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她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小得意,傻东西,你凭什么安排我的生活,这自然是你咎由自取,我还打得轻了呢
只是时移世易,我的初心却不曾变你的呢
我在等你给我一个像样的回答。
只是,我能等到那天么
无忧树下传出一声久久的叹息。
她剧烈地咳嗽了数声,感觉这风吹得尤其得冷,冻得灵魂都颤抖,只是这天的颜色却一下子变得昏黄起来,为什么突然间,她就感到天旋地转,堕入了一片犹如棉花般柔软的梦境之中。
她看着那傻小子憨憨走过来,讷讷着说不出话来,便想笑,却定定看着他,想把他彻底看个明白。
我只要一份简单的爱,你,可以给我吗
打扫庭院的年老女仆终于彻底病倒了。
而她日常的工作则由前来探视的仙音宗的弟子代劳,那些弟子们从无懈怠,按时按点,风雨无阻。
冬意渐已阑珊,年老女仆却依旧没有苏醒。
前来行诊的大夫们看了她的状况之后,都兀自摇头,那意思不言自明。
“我不会死,你还欠我一个答复”
在除夕夜的鞭炮声中,昏迷中的年老女仆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她挣扎着爬起来,不顾一旁女弟子的拦阻,坐在那简陋的妆台之前,细细勾勒,对镜贴花黄,她的苍白的面容上依稀透露出一丝羞涩的红润。
她穿上了自以为好看的衣裳,披上一件素白的斗篷,使得她清瘦的容颜显现出往昔的一丝动人风色。
她拿起那把扫帚,开始在庭院里默默清扫。
清脆的鞭炮声在远近炸响,一朵朵瑰丽的焰火飞升上深邃的夜空,让她尤其迷醉和留恋。
“除夕夜了,我过来陪陪你,你的那个回答,究竟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呢”
她坐在无忧树下自言自语,仰望着夜空,仰望着一朵朵瑰丽盛开的焰火,她久已锁死的道心仿佛出现了一丝松动,她的眼角不自觉溢出一丝泪光,她将它接在手心,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原来是我着迷了,它真的是在等我,那么,就让你在这冬之尽和春之初盛开吧”
手心中那颗晶莹的泪珠倏然间变大,嗖地一声飞去,没入了那棵高大的无忧树之内。
咔嚓一声,整棵无忧树剧烈一震,而后以肉眼可见的度在纷繁的枝叶间生出了很多密密的花苞,只在那一刹那,就如一朵朵燃烧的火焰一般迎风释放,如火如荼,怒放如生命
这个时候,那个躲在远处的女弟子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
“我终于明白,你的初心也没有变,如此,我可以放心了”
她的身体仰面倒下,美目微微闭合,嘴角泛着温柔的笑意。
只是她的身体方未落到地上,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掌托住,那一张似陌生又熟悉的脸第一次仔仔细细认认真真近距离端详着她的秀丽面容,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同意,你怎可一个人临阵脱逃何况,我还欠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你难道真的不想也不愿听吗”
强大的生命元力汹涌注入了她的肉体之中,使得她脆弱的躯体终于有所恢复,她睁开眼,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冷冷看着他道:“说吧,我等着。”
那人幽幽叹了口气,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他叫林风,一个孤儿,后来有幸进入一家合资公司,却无故受到陷害和排挤,一怒辞职,却无端遭遇车祸,后来竟然被查出生了绝症,在准备自杀之余,意外进入了末世大6世界。
他讲到了在游戏中遇到的伊丹莱雅,依莎,还有那如火一般的魃,他在迷幻中不能自持,而做了愚蠢的事情,虽然感觉仍是虚幻,却仍然感到内心不能止住的野兽般的欲望,进而羞愧自责。他讲到了阿紫,周云,龙蜜特里恩,阿霞,蔷薇伯爵薇茵,他对她们的,则大抵是亲情,对于阿霞,爱他的只是那个时候的阿呆,却不是他林风。如果谈到一分能真正付出的爱,他至今没有。
直到眼下,他才现,一个真正能让他深爱入骨的女子,他以前懵懂不知,甚至乎还做了荒唐的事情,他觉得那是为她幸福,她是他的朋友,他不可以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愿意为她做力所能及的一切。他终于明白当初的莫名心痛究竟是什么,那才是爱原来眼前这一位,才是他真正宿命中等他的人。周云不是,那是直觉中的好感和同病相怜。阿紫是妹妹。她白盈盈才是他真正可以付出爱的人
“这就是我的一切,在你面前,我现在毫无秘密。我不是一个好人,只是一个卑微的普通凡夫,也许谁碰上了我,都会不幸,所以,我不敢奢求,不望奢求。”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我听完了,你可以走了。”她转脸间冷若冰霜,一如平常。
“好的。”他没有再多说话。
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就走了。
这个傻子,怎么说走就走呢和那个时候真是一个样啊
她幽幽一叹,情知这样是一个极好的选择,她可以放心,心里却兀自不愉快,隐隐有痛。
一个可怜的家伙,如果早一点能遇到她的话,他有机会吗她可以给他机会吗
答案是否定的。
只是现在,是这冥冥中的命运让他们走到了一起,让她有机会彻底了解到他。
她觉得他并不懦弱,有点好色倒是正常,如果一个男人在那种情况下能够控制住,岂非如神
他为了她不顾一切挑战整个白鹤宗,差点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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