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终日里面壁苦思冥想,以期证得无上奥妙。
那二弟子却是喜欢帝王之术,拳脚之争,功参造化之后更修得诡异法门,可借此术推演天下局势。
这法门,便是断命师的法门。
梻尘老祖曾力劝此子,不要妄图以邪异之法混淆人间是非,但那二弟子并不听劝,表面上很是虔诚,背地里依旧如常。
老祖宅心仁厚,叹息过后,也没有多加指责。
白居寺的僧侣对这二弟子也颇有微词,但梻尘老祖却对他十分关怀备至,众人不解其意。
又一日里,白居寺门前来了一个云游的和尚。
手持九子抱怀珠,身穿紫黑袈裟,站立寺门前,仰天长啸。
这声音惊动了老祖,老祖来到门前质问此人何意,那人却说自己是来找人的。
你来找谁
我来找我的传人。
说完,袈裟一甩,一股子黑气裹挟着一个婴童从袖口中甩落而出
梻尘老祖大惊失色,所有人严阵以待。
来白居寺的人都是一群文人墨客,降香还愿的良善之辈,从未有过冲突。
连朝廷来人都是客客气气,不料这人竟敢如此蛮横阴毒,竟还带着一名死了的婴童搅扰佛门清净。
梻尘老祖大怒斥责,将这人轰走了,此人临走前撂下了一句话:
鬼母为我,我自逍遥,今朝有子,子归冥界
说完这话,那云游的和尚恶笑朝天,大步而去。
梻尘老祖惊异有恙,觉察到了此间异端必有前因后果,立刻以佛法推算因果,却在门前就溢出了一口血
还不待弟子们扶稳,老祖惊声喝问那二弟子何在
众人去寻,只看到二弟子正站立门前,一脸意味深长。
从刚才那人来到走,二弟子一直在场,并未出言一语。
此时听到老祖传唤自己,二弟子上前深施一礼,鞠躬道:
你我师徒缘尽,我自回归冥界,再证前因道果,我去也
说完这话,二弟子袖袍一甩,大步而去。
此时不问也在门前,赶紧上前劝阻,此二人之前虽无间隙,但也不甚热络,只看不问和尚一把拽住了师弟。
寒声喝道:师尊带你不薄,若无佛门善果,你早都冻饿而亡了,今日听得异端邪说便要违背师门,可还有良心尚存
那二弟子倏尔一下把袈裟扯为两段,扔在了地上。
这袈裟落地之时,天地变色,一道惊雷劈下,白居寺门前大雨倾盆,紧跟着有无数机关被唤醒了
咻咻咻咻
原来这二弟子早都布下了活扣机关,天罗地,想要在此以断命师的手段截杀同门
好狠的心,但那不问却已经中招倒地了,忿恨之余,又发现一杆长枪洞穿在了梻尘老祖的胸膛。
吼
不问和尚眼珠子喷红,却没有力气站起来,那二弟子缓步上前,自梻尘老祖的胸膛,把他的心给掏了出来
尼陀佛,有心留虎,奈何养虎为患。
梻尘老祖双手合十,立毙当场
那二弟子掏了师尊的心,揣在了衣服内,说了句这倒算个拜师礼,遂即扬长而去。
不问和尚痛哭叫天,环顾四周才发现,整个白居寺,早都被布下机关,除了自己,所有人都命丧于此了。
而那二弟子也失踪了,此事惊天,传到了朝廷,不问和尚为缉拿弑师的二弟子,强行站起来追出去了。
朝廷就以为是这两弟子残害同门,下令严查,经过了很多年,那不问和尚求得贵人,方才沉冤得雪。
可这二弟子,却无人知道他在哪里,不问和尚心中大恨,发誓雪恨,一路追寻数载,这才追到这里。
而这个邪门道统祭坛,和之前山上的金身寺,正是那二弟子的窝点之一。
鬼和尚说到这里,眼含热泪,夺眶而出,白长生听在耳里,心中又是骇然又是戚戚。
这二弟子心也太狠了,竟然会杀师灭祖,即便是自己遇到了,也不会轻饶此人。
张口就问那鬼和尚,这二弟子现在何处,姓甚名谁,那鬼和尚一声叹息,说出了一个名字:
“他那名字,就叫做娄冥”
第114章:欺师灭祖
听得此名,白长生心中难免惴惴,杨茹口中的“娄冥”,那邪门歪道的传人,竟然就是白居寺惨案的始作俑者
白居寺惨案,他之前也听说过,那时候他还年幼无知,只知道这案子最后不了了之了。
但今天再听,居然里面还有这么多故事,真是令人唏嘘。
断命师的传承,白长生一直除了自己就没人了,不成想这个娄冥也是此道中人。
而且比自己强
这点很重要,自己初问断命,一切还好似云里雾里,现在又多了这么一位。
左右局势来用机关暗扣害死自己的同门,再加上那悬而未决的当铺疑云,此人实在棘手。
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此人了,幸好自己见过。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鬼和尚睁开眼睛,转为和颜悦色的模样,看着白长生道:
“小子,日后你还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而他们也都知道你父亲的事迹,你不用去问,因为谁也不会说出来。”
“为什么你们到底是谁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父亲尚在人间,叮嘱你们不要告诉我”
“这一方芸芸众生,法道万千,自有自己的轮回定局,你强行干预,必遭反噬。而你父亲的过往,实乃天机,哪里是现在的你能理解得了的。”
“难道身为人子,连自己父亲的事迹都不能追寻吗我非石人,要是我父亲有什么冤屈,纵使你么不说,我也一定要讨个公道”
白长生说完这句,直面鬼和尚,袖袍一甩,一股子混沌气息从足尖迸发,眼眸子烁烁。
鬼和尚眯起眼睛观瞧白长生,摇了摇头:
此间人世,终是出了个管不住的逆子,恩公,你若有灵,看到这一幕会不会也有一丝欣慰
“小子,暂且不论这些,只看眼前,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鬼和尚问着白长生,白长生一听,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这就道:
“和尚,你帮我书信一封,传到驿站直去北京,我有冤案在身,不得不伸冤,还是有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