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姬被推开,双眼茫然地望着曹丕,她双目已含泪,颤声道:“为什么你真的不喜欢我”
“不只是,我已不能再做对不起他的事,自从赶走贾诩,我便知道,有太多事,是我将自己的弟弟害成那个样子的若不是当初面对高顺那么软弱,便绝不会出手陷害自己的弟弟之后的事,或许便不会发生,现在,我的地位,力量,可以说是,全部是从你所爱的男人手中夺来的,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爱你所以,真的对不起,况且,今夜过后,我们可能便再也不能见面了”
“那些事你还要记多久呢你后来为了他,独战吕布,为了救他而受了关羽一刀,为了他,而舍弃自己心爱的女人那些善,难道还不足以弥补一次的恶吗更何况,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天生的英雄,谁又没有软弱的时候”
曹丕却冷冷道:“可你总该知道,这一去,我可能就再也不会活着回来今夜你把自己交给了我,很可能就要守一辈子的寡你应该等他,他不能没有你。”
甄姬却轻轻摇摇头,紧紧地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轻道:“无论将来如何,无论你能不能活着回来,我今夜都要做你的妻子,我也都会等着你这不是施舍也不是同情,没有哪个女人会同情一个她根本不爱的人你早已是我的英雄,我只是不想再那样欺骗自己罢了至于他,无论哪个男人,若是无法从那种痛苦中站起来,他都不配称自己为一个汉子,没有哪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总是需要女人的安慰的你说是吗”
曹丕默默地点了点头,伸出双臂,也将这个自己已深爱了许久的女孩,紧紧抱住
天已亮,曹丕穿好衣服时,甄姬似还睡得很熟。
曹丕轻轻地离开,或许无言的告别,是最好的,若是有太多的情话,他可能就再也不能离开了,他又看了看甄姬如婴儿般柔嫩白皙的脸,这一眼,似乎已成永别,之后他便转身离去。
直到曹丕离开,甄姬的眼中才缓缓流出两行冰冷的泪
她早已醒了,只是她知道,有些时候,一个男人既已决定了自己的路,身为那个男人的妻子,比起拦住他,不如陪他一路走下去
无言之人
“且慢”
这是曹操说出“出发”之后,听到的两个字。
说话的人原本从不愿多说一句话,然而今天,他却开口了。如今曹操手下众人已被如同铁索般胶着的真气连上。
“不行。”只有短短两个字,但曹操听到这两个字后,面上却有喜色,这是他自从从刘备手中夺来徐庶时,第一次听见徐庶开口。
他爱才,如果有才之人不能为之所用,那么他也绝不会让他留在别人手中,他自从得到徐庶,便已准备让这个沉默的武者老死在他的麾下。
纵然不能为我所用,也决不让别人得到。这就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可是这个他已准备弃之不用的人,今天居然说话了,这对他来说是意外之喜。
“先生请讲。”一向沉稳冷静的曹操,现在想保持平日里那样,但是,他脸上的喜色,却是隐藏不住的。
要知道,赤壁大战即将开始,如果能得到徐庶这谋士的谏言,似乎这场战争离胜利便不远了。
可是徐庶却不再说话,而是抬起手,他的手指立刻凝结了一层深暗的气息,这气息就好像是庞统的独门功夫,但曹操却明白,徐庶的功夫和他的人是一样的。
沉默寡言的人,修炼的自然是沉默寡言的功夫。
徐庶修炼的功夫便叫“默言神功”,这功夫修炼起来虽深刻难懂。
但是却是做人最简单的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所以,徐庶这一招黑气,虽浑厚,却休想解开曹操等众将士任何一人的气。曹操静静地看着他,想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徐庶却没有看着曹操,他竟然将这道黑气压入自己的体内,这样,他的气也就和曹操手下众将士连在一起了。曹操看到此处,不禁大悦,要知道以徐庶的功夫,外人是休想将他和别人的真气连在一起的,除非他自己愿意。
徐庶原乃是刘备手下的将士,现在他这么做,无疑是表明自己愿与曹操共进退,绝无二心至少曹操是这样想的。
然后徐庶的手上便燃起一团烈火。
曹操自然明白,这是火之真气,这功夫徐庶自然也是无法对外人施展的可现在众人已连在一起难道他要
徐庶已将那团火焰压向自己。
荀彧却已出手,一道真气脱手飞出,击散那团火气。
然后夏侯惇一拳已打向徐庶,徐庶胸口已吃了一拳,但他却似乎根本不在乎,双目冷冷地看着夏侯惇。
夏侯惇怒喝道:“你这是想干什么”
徐庶又恢复了从前的冷漠,他忽然将自己的气全部散尽,曹操立刻感觉体内气息大振,徐庶竟将自己的内力渡给了曹操。
“好自为之。”徐庶刚刚吃了夏侯惇一拳,现在他却仿佛从未受过伤一般。背着手离开了大帐。
大帐之外,庞统已站在徐庶的背后,他冷冷道:“先生这是做什么”
徐庶看着庞统道:“我吃了人家很多的饭,况且当年我要杀他,他知道,可他却留着我到了现在。”
“先生可知道,这计划有多么的不易,然而这消耗了我尽半年功力的大阵,却险些毁在了你的手上。”
徐庶不语。
“我未料到徐先生竟是这样的人。”
“我本已该不是人。”
“不是人,难道是鬼。”
“我早已该是个鬼,只可惜,我没有那个勇气。只图自保的人,总是可悲的。”
“不同的人,在不同的环境,必定有不同的生活方式。”
“可是,我既已食人之粮,便必定要忠人之事。”然后他一字一字道:“然而,这一次我已救了他一命,从此,我们已扯平了。”
庞统冷冷地看着他,暗道:“这次你的做为若是成功了,你又是何止救了一个人的命,只可惜,有时候,命数已定,就绝难改变了。”
“这一年来,我已知曹操并非是十足的恶人,而且孙权的底细似乎也并不干净。刘大人怎么会趟这浑水。”
“此话又是从何说起”
“或许是我多虑了,毕竟许多事情都是风传”在他心里,他或许希望刘备是对的,但是事实上,他已有了某种预感,有时,人在面对自己不愿面对的事情时,也愿意找一些理由骗骗自己的。
何况,大战一触即发,并不是谁可以轻易阻拦的。人有时在时代的洪流中,实在是太渺小了。
二十
深夜
夜已深,司马懿却还未睡,曹操已带着大多数人离开,却并没有带着他,曹操已不信任他,在郭嘉死的时候,曹操便开始怀疑他,等到大小乔那次,曹操对他,已完全失去了信任。
某种程度上,这正是他所期望的。
“你病了。”张春华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司马懿的额头上,他的手冰冷,而司马懿的头并不热,一点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我只是给他一个不愿带我走的理由。”
“你不想去战场”
“这一战,曹公已必败。”
“我相信你,你说得话很少有错的时候,只是,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曹公”
“我若是被人杀了,你会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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