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苏,你终于耐不住了么”阿尔苏的心中充满了一种无力感,这次的差事,他如何不知道是吃力不讨好,他也不想来到这战场上。但达延汗亲口下的命令,他又如何能够违背。
可他又没有打仗的经验,看到军队之中出现了混乱,自然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便下令收兵。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一个命令,会给自己惹来这么大的争议。
“今年我鞑靼受灾严重,所以这场战斗我们坚决不能输,我提议,我们不如奉巴尔苏济农为主帅,只要早日拿住大明皇帝,我想达延汗是不会责怪我等的。”这次说话的是一个扎萨克,他紧跟着达叔克的话茬,往前迈出了一步,开口说道。
“我等也愿奉巴尔苏济农为主帅。”此人话音刚刚落下,余下的大部分人都很默契的站了出来,恭敬的朝着一边的巴尔苏行礼。
巴尔苏此人有野心,也有能力,但就是不受达延汗的喜欢。达延汗宁愿立第三代的博迪为皇台吉,也不愿意把位置给他。
实际上,巴尔苏是最好的继承人选,达延汗的长子已死,次子不堪大用,四子软弱无能,而博迪年纪又小,许多人也乐意看到巴尔苏上位。
这种情况,颇有些类似于明初的情况,明太祖立嫡长孙为储君,却不肯让自己有能力手腕的四儿子上位,最终导致靖难之役,四子朱棣凭借武力夺下了江山。
达延汗所考虑的情况,也跟太祖所想差不多。虽然鞑靼定国号为大元,但实际上,大元在明初的时候已经灭亡了。明初时候,蒙古人被驱逐出中原,明人称他们为残元,后来瓦剌领鬼力赤杀了北元的皇帝,北元就此灭亡,只剩下大蒙古国。
放弃了北元的称号,也就意味着蒙古人放弃了争夺中原的打算。只是到了达延汗这里,鞑靼兴起,国力重新强盛,便有了觊觎中原的念头,才把大元的国号重新拾起。
达延汗为了统一诸部,连年动战争,貌似强盛的北元,实际上脆弱的很,若是再遇上一个强势的君主,肯定会按捺不住,想要入主中原。可是,以此时北元的国力,想要战胜大明,绝对困难的很。
所以,他才准备立博迪为储君,休养生息数十年,积蓄了国力之后,便可一举击败大明。
他这算盘打得好,但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他的三子巴尔苏可不是一个易于的人物。巴尔苏野心勃勃,岂会坐视自己的汗位丢失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阿尔苏坐在主位之上,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众人,终于出了自己的声音。
“阿尔苏,因为你的缘故,致使我们今日攻城未能竞功,你又有何脸面窃据帅位”达叔克大喝了一声,满脸的狰狞之色。
原本阿尔苏好不容易积累的一点气势,瞬间就被压制了下去。他的面色有些苍白,眼睛却看向了自己的三哥。
“阿尔苏,今日之事,你确实做得差了。”巴尔苏察觉到自己弟弟求助似的目光,轻轻的扣了扣桌子,但他说的一句话,就让阿尔苏面如死灰。
“你你也要抢我的帅位还是说他们都是你指使的”阿尔苏颤抖了几下嘴唇,无力的坐在座位之上。
“四弟,这个位置你不合适。”巴尔苏走到了阿尔苏的身边,单手将他拉起。阿尔苏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也没有丝毫的反抗。
“你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阿尔苏一把瘫倒在了地上,如今国内传来消息,达延汗时日无多,可能连这个冬天都过不去,巴尔苏明显是打算将这五万大军握在手中,然后一举抓住大明皇帝,借此登临北元大汗的位置。
感谢迷姐儿懵呆喵同学的两千五百币打赏,摸摸大8
第四百一十七章随军撤离
巴尔苏如愿的坐上了主帅的位置,大部分的鞑靼贵族都向他宣布效忠,只有少部分的人,依然在犹豫。在这少部分的人中,一半是和阿尔苏走的比较近的,另一半则是因为达延汗尚在,不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不过,他们也不敢明着站出来反对此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巴尔苏如今势大,若是跟其对着干,怕是性命难保,所以,一个个都选择了缄默不发言。
夜逐渐的深了,浓郁的夜色笼罩着一顶普通的帐篷,瘦弱的阿尔苏一脸颓废的躺在地毯之上。他被人强行的剥夺了主帅之位,如今差不多相当于软禁在这了。
其实,这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个好事,他不通战事,领兵无方,还胆小怕事,被软禁在后方,活命的机会还能大一些。只是他十分不甘心,巴尔苏强行将他从主位上拉下来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丑,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带着不屑和嘲笑。
他可是大济农,达延汗的亲生儿子,黄金家族十六代血脉,是成吉思汗的后裔,是贵族中的贵族。这些小贵族竟然在他的面前这么放肆,让他如何能够咽得下气
“阿尔苏济农”帐篷被掀开,昏暗的月色从外面朗照了进来,还卷入了一些冰冷的空气。一个穿着皮袄,衣角绣着贵族纹章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的手中提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油灯、奶酒和半只已经冷掉的烤羊腿。
“布鲁图,你来干什么”阿尔苏没有起身,只是抬头看了来人一眼,又颓然的闭上了眼睛。布鲁图是一位台吉,但和博迪不同。博迪是皇台吉,乃是储君,而布鲁图只是他五叔的儿子而已。
“阿尔苏济农,吃些东西吧。”布鲁图很恭敬的半跪了下来,将托盘放到了阿尔苏的身边,轻声的说道。
“多谢。”阿尔苏现在很想发泄一下,大声的骂上几句。但是,他的性格决定了他说不出重话来。话语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阿尔苏现在没有心情吃饭,也没有心情见人,便挥了挥手,让布鲁图下去。
但布鲁图依然半跪在那里,头一直低着,仿佛一尊石像。
“你还有什么事情么”阿尔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愉,皱了皱眉头。
布鲁图拿着刀,轻轻的割开了那半只羊腿。阿尔苏的瞳孔一缩,微微的侧起了身子,借助着昏暗的油灯,他看到一张薄薄的白纸被从中抠了出来。
白纸上面用蒙语写着一行小字,“今夜子时,随军撤离。”上面只有短短的这么一句话,但却让阿尔苏的身体一震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