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要来看,易顺鼎连忙忍着气,死死的闭着眼睛。
“这个好治,保准一下就醒,”
何长缨把易顺鼎白嫩的大手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在众人不解的眼神里,迅速掏出腰间的左轮手枪,握着枪杆,把乌突突的枪托,朝着桌上的大手狠狠的砸了上去。
“啊,痛,嘶,痛啊”
一辈子哪里受过如此疼痛的易顺鼎,顿时醒了过来,双手紧紧的合握在一起,满脸扭曲着鼻子眼泪,痛嚎着躺在地上直打滚。
满屋子的文臣武将,包括刘坤一,都被何长缨的这种治法震惊得变了色,看着在地上翻滚的易顺鼎,感觉自己的手指都疼得直抽搐。
这小子真狠啊。
果然是敢在李鸿章和西洋领事的面前,痛揍沙俄男爵的人物
“砰”
“何长缨,你真当我总督衙门无人,治不了你”
刘坤一气的双目圆瞪喷火,大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拍的茶杯乱晃,溅出满桌碧水。
“您老消消气儿,这事儿,我回去就写奏折,谁是谁非,由皇上评定;告辞”
何长缨知道现在趁机不走,万一刘坤一缓过劲儿来,还真敢把自己拿下,就满脸正色的抬出了光绪这面大旗。
“好,好,竖子”
刘坤一不是不想把何长缨拿下来,可是这小子手握重兵,打了他是小事儿,可万一传到旅顺,士兵哗营丢了旅顺,自己岂不是要替他背一个黑锅
而且何长缨刚刚面见光绪,也不知道他们谈得如何,真要强打了他,似乎也不合适。
听到何长缨口口声声要去写奏折告状,刘坤一怒急而笑:“滚,你现在就回去写,我看你怎么写你今晚的无礼,跋扈”
“我这个人,为人做事,就讲究一个理,一个真,从来不搞那些魑魅魍魉的小动作。”
何长缨朝着四周微微拱手,扬长而去。
坐在一边的李经方,忍了忍,只好满脸苦笑的朝着刘坤一拱拱手,跟在何长缨的后面,走出了大堂。
“啪”
刘坤一把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
这场会议,其实刘坤一就是为何长缨而开的,现在各地的援军都还在路上,一时半会儿连直隶都来不了,更何况远在千里的辽阳。
现在何长缨搅局而去,会议自是不欢而散。
街上寂静,车轮咕咕,何长缨跟李经方坐在车子上面。
“安之,何必闹得这么僵了你虽然年轻,可已是朝廷的二品大员,手握上万精兵的大将啊”
李经方望着一脸无所谓的何长缨,好心劝告。
“他们自己无能,贪生怕死,却指着让别人去送死,真当我是猪啊任他们杀”
何长缨笑着说道:“今天刘坤一这个会摆明就是逼咱们从陆路冲破日军的封锁,去援助辽阳;那样的话,旅顺必失就不说了,抗倭军一路逃到盖州,能保持一半的军力就是奇迹;然后就会面对着日军第一军,第二军,五六万人的联合夹击,你想想”
何长缨的声音发寒的说道:“就冲着易顺鼎这无耻的话,今天没废掉他一只手,就算我仁慈”
“易顺鼎其实不过是再替刘坤一顶岗。”
李经方听了也是心里发寒,可是想着易顺鼎那乌黑发紫的右手五指,身子就重重的打了一个寒颤。
“我知道,回去我就写奏折,弹劾刘坤一其心可诛”
何长缨的话说得轻飘飘的,落进李经方的耳内,不啻于惊雷。
“安之,物过刚则易折,柔则长存。”
李经方忍不住劝告。
“人有时候,面对恶狗,过来就得给它一棍子,不能给它半点的痴心妄想。”
有些话何长缨能说,有些话,他却不能说透。
自己现在手握重兵,不说人人企图,盯着自己的人肯定也不少,偶尔亮一亮獠牙,有时可以免去很多的麻烦和窥图。
更重要的是,假如自己真的和刘坤一这些朝廷大佬和谐美满。
光绪,翁同龢,还有园子里的那个老太婆,他们估计就要睡不着觉了。
做一个孤臣,越是跟朝廷的文臣武将闹得厉害,恐怕光绪才会越高兴,越放心自己。
“我不回兵站了,你呢”
何长缨突然觉得三过家门而不入,真是t的傻比,自己这是做戏给谁看呢
“啊”
李经方吃惊的望着何长缨,半天才说道:“那我回潮音寺别院,明早就去兵站。”
第四百五十章过关斩将
何长缨在抗倭军招兵处的门前下车,此时因为暂停招兵,只留下六七个有文化的士兵在这里办公登记,其余的都去了兵站。
门前一片漆黑,只有附近人家的狗儿,因为听到动静,一片乱吠,在这个凄冷的大雪夜,传得遥远。
“咚咚咚。”
黄博杰轻轻敲开原来的约翰照相馆的大门,好一会才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谁个”
“总指挥回来了,麻烦开下门。”
黄博杰小声说道。
“大人”
里面的女人失声惊呼,又惊又疑的没开门。
“咚咚咚。”
这时候,几个警卫士兵开始敲旁边的几扇大门。
“哪个,这么晚敲啥子”
其余屋子里,被吵醒的士兵,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一个个嗷嗷叫。
“低声,喊什么喊开门,总指挥回来了。”
旁边站在门外的士兵,低声的说道。
“总指挥”
“哐当,哐当”
其余的房门纷纷打开,里面的士兵们都穿着内衣跑了出来。
“啊,真是总指挥”
一个个在大冷天高兴的直叫。
“嘘,别吵着附近的街坊;这么冷,赶快进去睡觉。”
何长缨做了一个嘘声,这个时候他可不想把这里变成一个闹市,惊动了附近热心的津门卫老少爷们儿,估计今晚都够呛。
“大人。”
里面那个女人一听外面的对话,就知道的确是何长缨回来了,慌得连忙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