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而我我不会产生仇恨。因为我从未被夺走过任何东西。”
“董娜娜被人杀了”
“是的,她是被杀害的。”永拙说,“可那又怎样”
“你”
“那又怎样,夜施主”永拙又问了一遍,他不给夜深说话的机会,“她并不属于我,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东西。她并没有嫁给我,我们并非夫妻。即便我们是夜施主,你也是现代人,现在没有男女双方一旦结婚,女人就该属于男人这种说法了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夜深眯起眼睛,“可你们的感情呢你刚才也提到过羁绊这个词吧”
“感情呵”永拙嗤笑一声,“何来感情只不过是长辈一句戏言,她便傻乎乎地当了真。每日追在我身后,甩都甩不掉。自由恋爱早在多少年前就已兴起了,谁还会把那种随口说出的婚约当回事对我而言,她只不过是我诸多玩伴中的一个,多一人少一人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影响。况且如今我已是佛门弟子,除了佛高居天上,众生于我而言皆是俗物。我的父母也是,我的师傅同门也是,她当然也是。这芸芸众生不过都是佛眼底的一粒沙尘,聚散皆是随缘,又何谈失去”
他说得不屑,却又笑得欢畅。
“这世间生者必灭,会者定离,此皆上天所定必然之理。夜施主,所以我从未失去。并没有任何事情足以勾起我的仇恨,我又何恨之有呢”
夜深呆呆地注视着他,蓝冰雨也是同样的表情。他迟疑了好久,才又从嗓子里发出声音,听起来像是缺油的机器:
“你不恨那你的执念从何而来你为何要杀他们”
永拙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阴狠,又有些残忍的快意
“这是因果循环,夜施主。”
“因果”
“是的。”
永拙长叹一声,他抬起头来注视着黄线昏暗的电灯,宛如坠入了多年前的一场梦。
“那一日娜娜在我背上死去。我无力拯救她,只是背负着她的尸体,在寺中一遍又一遍地奔走,直到天色已明,寺中同门起床看到了这一幕,无不惊诧。但不管他们怎样呼喊,我始终置若罔闻。最后我终于跑得累了。我坐到寺院前门的石阶上,把她放在身边。”
这一次夜深没有打岔,他静静地聆听着。
“天已大亮的时候,我师傅和诸位师兄闻讯赶来。他们没有多问,只是寺中本也有来自河头村的小僧,便告诉了他们我和娜娜的关系。我不说话,师傅他们也不与我交谈,只是诸位师兄默念经文,为娜娜超度往生。在他们的心里,恐怕只当我是痛失爱人而深陷悲苦之中吧若是放在老电影里面,寺里总要有那么一两个坏心眼的僧人,借此机会风言风语一番,以期赶我出门。但他们都没有,我的同门师兄们皆是虔信之人,并无那些俗念。过得许久,阳光从云层中透了出来,照在我的脸上,照在师傅与师兄们的身上,照亮了娜娜干涸的血迹。我回过头去问师傅,我说”
他稍一停顿。
“师傅,发生的这一切事情,佛可看透了么”
夜深皱起眉头。永拙却没有在意他的样子,这位年轻的僧人继续说道:
“他们想必都以为我是想说若是佛看透了,那他为何不制止这些暴行;若是他看不透,那我们每日礼佛念佛,又有何用”
夜深有些尴尬,又有些疑惑,他刚刚也以为永拙是这个意思。
“但我不是。夜施主,我不是。”永拙轻轻摇头,他看似是在对夜深说话,目光之中却是一片虚无,“其实我是想问,佛是否知道了我窃走娜娜两百元钱的事。如果我没有那么做,娜娜就不会和那几个人起冲突,那她就不会被杀,不会以这副凄惨的模样死去。我是这一切发生的因,是我造成了娜娜死亡的果这般因果,终究还是要报应在我自己身上。”
他那隐藏在僧袍下的肌肉微微收紧,连带着声音也显得有些激动。
“那一刻起我知道我完了。佛一定都知道了,他知道娜娜的死亡与我有关,是我的愚行造成了这一切,我也是杀人的刽子手之一。佛一定会嘲笑我,丢弃我。我的修行、我的理想、我的信仰都在那一刻化为乌有。佛不会接引我去西方极乐了。”
他说了那么多话,唯有这时露出了些许悲恸之意。可夜深却无论如何也同情不起来。
“可我不能就此结束”永拙狠狠咬住牙,“既然是我的错,既然是我造的孽,那就该由我来弥补由我来结束它我要让他们得到应得的报应,如此因果才能够圆满。如此一来,佛才会重新看中我,才会饶恕我过去的罪恶。”
“所以你学到了蜥咒”夜深终于插了一句话。
“是。”永拙点头,“我学会了蜥咒,然后等了足足十三年。我不怕等,待我成佛之后,便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有漫长的时间任我度过。终于我等来了机会那四个人,谁都逃不过。”
“准确来说是五个人吧”
夜深说着,他毫无征兆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到永拙僧人身前,有些失礼地拽起他的衣袖。而永拙并未反抗,任由夜深施为。
蓝冰雨注视着夜深扯开了永拙的袖子,在他露出的两只手背上,黑色爪状的花纹清晰可见
“你就是第五个。”夜深说道,“这是蜥咒的最后一个咒纹四足。你想要圆满因果,而不能再去创造新的因果,所以你不能杀害他人,只能把原本就有牵连的自己当作最终目标。难怪我从第一眼见到你,你的双手就一直笼在袖子里,脚上的咒纹你可以用鞋袜遮挡,而手上的,就只能用这种方法遮掩住。乐正唯给了我灵泉寺的固话,如果之前我能够打通的话,你就会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过来,然后你就会用灵泉暂且洗去自己的咒纹,那样我们就更不会怀疑你了。可惜我们没能取得联系,你也就不知道我们何时赶到,只好临时用袖子遮住,就连给神理洗咒时也不掀开。”
“正是如此。”永拙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应道。
“乐正唯会联系你,应该出乎你的意料吧世间之事可还真是凑巧。”夜深继续说道,“可是我们当时认为那是蛇咒,这就给你的欺骗行为提供了便利。你说让我们到灵泉寺里来,免得我们再去寻找别的办法阻碍你的计划。你必须摆出一副帮我们的样子,不然我们或许会直接采用最为简单粗暴的办法制住神理让她不能动弹,这样你的计划同样会失败。你先做了一场戏,你让我们以为虫咒已经被消灭,如此一来我们就会放松警惕。但你知道我们的想法和实情有所出入,蜥咒比蛇咒多出的八个小时是你绝好的机会。灵泉可以暂时抑制住虫咒一段时间,但不会太长,而且虫咒最终的攻击太过猛烈,只怕灵泉也奈何不了它。你研究蜥咒与灵泉多年,多半早就摸清了这些规律。只要等到灵泉的抑制效果快要消失的时候,你找个借口去寻神理,把她带到条件足够的地方去。她那么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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