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到哪个角落去了吗
他掀起被子,没有;往床铺和墙壁中间的缝隙看去,没有;爬下床看看床底,也没有。
我靠。
算了,没有在这种地方耽搁的时间。有的时候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的东西,过段时间又会不经意在某处看到。这也算是一种生活哲学吧。
总而言之先找条裤子穿是正经事。
他打开室内灯。为了不吵醒谢凌依,开灯前先把她的床帘子拉上了。他打开衣橱下边的抽屉。这衣橱他和谢凌依商量好一人一半,下面三个抽屉中,夜深用第三层,谢凌依用第二层,最上层放些公用的小物件。
虽然谢凌依从来没遵守过什么规矩。除了不往夜深的抽屉里塞内衣外,公用的地方她全占了。
闲话休提,夜深现在还有任务在身。雨色深红就是那种会把人的每一分利用价值都压榨干净的组织,指望跟他们申请不加夜班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几秒种后,他一屁股瘫坐在身后的塑料小凳子上。
老子特么是做梦还没醒吧
他衣橱里的上衣和外套,抽屉里的底裤外裤袜子以及所有能穿在身上的东西
全特么空了
一件都没剩下
明明数月以来已经经历了不少灵异事件,但这一次,夜深还是真真切切地被惊到了。关键不在于事件本身有多可怕多血腥多丧心病狂,而在于他根本想不到哪家的灵来偷他的衣服是犯了什么神经,捐给灵界慈善爱心组织吗
“唔”
谢凌依撩起帘子,眯着眼睛满脸困意地看着自己的室友。
“你大半夜的是要找人去开睡衣派对吗”
“呃”
夜深有点歉疚地挠了挠头终究还是把她吵醒了。他坐在塑料凳上侧过身体,如果他身上穿着睡衣还可以,但秋衣就有点儿“那个”了。他并不觉得让女孩子看到自己只着秋衣的模样是多么礼貌的事,即便这个女孩是已经和他在“一张床”上睡了八个月的室友,而且她的睡姿往往走光严重几乎比他只穿底裤的时候还严重得多。
“拜托你有点公德心好吗”谢凌依嘟着嘴巴缩回帘子里,“这大半夜的亏我昨天给你洗衣服洗到快十二点,本来还想早点儿上床睡个美容觉的”
哦,那还真是对不起了
夜深无奈地耸了耸肩。或许是刚刚起床在精神上还没能调整过来的原因,他足足想了十多秒才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等会儿”他冲着帘子大声叫道,“你最后一句说什么”
“嗯美容觉”帘子里传出谢凌依慵懒的声音。
“不是,再往前”
“早点儿上床”
“再往前”夜深抓狂地一把扯开她的床帘子,“你说你把我的衣服怎么了”
“啊”谢凌依有些做作地双臂环胸抱紧自己,“你干嘛流氓”
“你少特么装了你这帘子还是刚刚我给你拉上的”夜深有种一脚把她踩到床下面去的冲动,“我、的、衣、服在哪儿”
“呜你凶什么嘛”谢凌依缩在墙角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洗完了当然是晾在外面啰。”
夜深转头离开里间走向阳台。入目之处,阳台上的三根晾衣绳有如三行彩旗招展,累累重负让边缘的金属连接处不断传出嘶哑的吱呀声,像是在发出不堪忍受的哀鸣,如泣如诉地在夜幕之中悠然飘向未知的远方。
阳台上那台廉价版的现代洗衣机算是倒了老霉了。按照谢凌依的说法,它是在每次都要装满整缸衣服的情况下转了至少四个小时。夜深十分担心明天会不会有某个洗衣机权益保护组织向他发来抗议书。
谢凌依穿着睡衣走到了夜深身后,这会儿她倒是没装模作样地捂住她那尚可一观的胸部,也不说夜深是流氓了。
“怎么样”她得意洋洋地向夜深邀功,“你不是说让我帮你洗衣服吗我洗了哦,全部都洗了哦啊真是的,洗了几个小时手都酸了耶”
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这种嗲嗲的腔调,是以为夜深会很开心地夸奖她吗
况且洗了几个小时又不是你动手洗,要喊累也应该是洗衣机喊累吧
夜深以微弱的动作摇着头,他的声音空洞:“我是那么说了,可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洗”
“啊,你这么说就是认为我是那种随口给人承诺从来不履行的没信用女人是吧”谢凌依叉腰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转眼间却又眉梢带笑,“哼,那现在怎么样是不是特感动特想流泪”
“感动不见得,想流泪倒是真的。”夜深缓慢地点着头,“另外我宁愿你是那种随口给人承诺从来不履行的没信用女人。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提些18x本子情节里会出现的要求,至少还能给读者们发点儿福利。”
谢凌依红着脸轻轻踢了他一下,骂道:“就说你是流氓我可是连皮带都给你洗了,你就不能稍微有点儿感激之心么”
“哦,是,我谢谢你八辈儿祖宗”夜深说完这句才反应过来,“哎等会儿皮带你洗它干啥”
“皮带也会脏的嘛”谢凌依振振有辞。
夜深有些无语地指着靠在阳台角落的几双鞋子:“哦,那我鞋你怎么没一块儿洗了”
“没看见。”谢凌依撅起嘴巴,“下回再说吧。”
这女人是听不出来我在损她么
夜深伸手摸了摸晾在绳子上的衣物,没干,一件都没干,全是湿的。理所当然,哪怕放在别的地方,在夜间晾一两个小时也没可能把衣服晾干,更别说是程都这样终年潮湿又天天下雨的地界了。
而且
“来来来谢小姐,来看看这边。”他揪着谢凌依的领子在她的抗议声中把她拽到了阳台边缘,“看你头上这条绳,晾的全是我的裤子。知道为什么我绝不在雨天用它吗看看它的位置,刚好被外面的雨打个正着,你来告诉我这一排裤子哪怕明天晾干了,你是算洗了还是没洗”
“呃”谢凌依带着不好意思的笑挠了挠脸颊,“大、大不了明天我再帮你洗一遍好了”
“我觉得这不是大得了大不了的问题,美丽又聪明又讲信用的谢凌依小姐。”夜深摊着手直面着她,“现在的问题是,你把我所有的衣服冬天的夏天的全都给洗了看这个天气再晾三天也干不了你打算让我穿什么”
“啊,这个问题难不倒我我早准备好了”
谢凌依一拍胸脯,那两座大小适中的柔软山峰顿时一片波浪起伏。然而夜深全然没有欣赏福利的心情,他跟着谢凌依回到里间,顺着谢凌依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桌上放着一套上衣裤子,刚才他却是没注意到。
只不过
“谢凌依小姐,我现在十分怀疑你是在耍我。”
夜深拎起那件上衣,抖落开来。
是一件墨绿色的马甲。
“你打算让我秋衣外面穿马甲出门去是吗”
谢凌依呆呆地看着那件马甲:“我呃,只是从你那堆衣服里面随手挑出一件,倒忘了看它带不带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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