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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色深红 夜筆 2262 字 2023-10-13

夜深和他或许很能谈得来,但他们终究是分属于“不同世界”的人。就连这一次短暂的接触,他们的目的也并不相同。路以真有种感觉,隐藏在夜深身后的那个组织,宛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如果贸然接近,自己很可能会被吃得连渣子都不剩。

所以他不得不退避三舍,保持安全距离。

两人保持着这样的沉默相对而立,这样的场景若是落在某些不相干的人眼中,难免会生出“不好”的联想吧

先打破这种气氛的人是夜深,他挂上了一抹礼貌的微笑,显得有些生疏。

“是为了她的事”

他的笑意有些敬而远之的意味,但不知为何,路以真感到心里一阵放松。他点了点头,口中却说道:

“是为了我自己的事。”

“可能会很困难,很危险,可能你会一无所获”夜深如此说道。

“那我也要去。”路以真回答,“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我还是要去。”

夜深垂下头去,却并不带有丧气的感觉,即便在这种角度,路以真也能看到他嘴角勾起的弧度。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

“那就不要多此一问。”

两个人同时笑出声来。

“行吧。”夜深耸了耸肩,“遇到有问题,记得打个电话。我虽然不是什么灵学通,但我们那儿还是有比较博学的人的。一路顺风,注意安全。”

“多谢。”

两人简单地握手。路以真拉起箱子要走,但他的脚只是在地上划了一下,然后又转过身来。

“抱歉。”他对夜深说,“其实我本来觉得我本来以为你要拦住我。”

“我吗”夜深眉毛一挑,“我没那种打算。”

路以真点了点头。他现在也知道夜深是不会说谎的人了,他说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

他背转过身挥了挥手,然后便走进了拥挤嘈杂的人群之中。

夜深在后面望着这个男人的背影远去。他没想到路以真最后会有此一说,不过如果换作他自己站在那个角度,或许也会察觉到这一点。

他确实没那个打算,但并不代表着其他人没有订立过这样的计划。

不过现在都无所谓了。他轻松地转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路以真已经离去,这样一来,之后自己可能要面对乐正唯和舒琳她们的说教,得好好想想该怎么道歉才行。不过在那之前,跟随着内心那一点点快乐的情绪,稍微享受一下清闲时光也没什么打紧吧

他这样想着,转过身来,然后迎面对上了舒琳不善的视线。

“他在哪里”舒琳寒声问。这是夜深头一次听到她这样的语气,不由得紧张了一下,但随后又镇定下来。

“已经走了。”夜深用大拇指越过肩膀指向身后的火车站,“恐怕已经追不上了。”

舒琳认真地看着他,她的表情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与愤怒,但却还有些别的什么是什么呢夜深一直没能想清楚。

“你放他走的”她这样说。虽然听起来像是疑问句,但夜深明白她是知道那个答案的。

“对不起。”他说道,“我对你们说过,会尽量。我已经努力过了,但我过不了自己内心这关。我不能把一个无辜的人送到蓄水池里去,不能让他去成为地下五层的实验品。你我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做那种事有违我的原则。”

“原则”舒琳嗤笑一声,“很好,你有你的原则,所以就可以无视乐正姐姐做出的决定哪怕明知道她是为你着想”

夜深想要开口,但舒琳扬起一只手阻止了他:

“够了,你不用再说。路以真已经走了,你说得对,现在我追不上他了。你已经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你尽可以开心了。”

她这样说,像是在承认夜深的胜利。

但不知为何,某种不可名状的不安却突然在夜深心中膨胀开来。他看着舒琳低头颤抖的身躯,她是在哭吗不对不对

夜深的眼角抽动起来。

我漏算了什么

舒琳突然抬起头来,她仰望着比她高出半头的夜深。她不是在哭,而是在笑,笑得无法自持那是恶作剧成功的少女的笑容,她就带着那样的笑对夜深发出嘲讽: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打算做什么你以为我会把注全都押在你一个人身上你以为我在蓄水池这种地方待了这么多年,会连这点儿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吗你以为未来视界系统为什么会让我们两个人一起出这趟任务”

夜深倒退半步。

“你”他的嘴唇颤抖着,却无法说出更多。

舒琳却没有再看他,而是看向不远处的进站口。她的笑意愈浓,有如深渊中走出的恶魔。

“现在他应该已经上车了吧我是追不上他了不过你放心,我还有别的布置。”

她回过头来,对着夜深一字一顿地说:

“他、跑、不、了”

路以真把行李箱推进置物架深处。他的座位是靠着通道这边的。坐下后他觉得有些热,便把厚实的外套脱掉盖在腿上。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坐过k字头的火车了,虽然这里又挤又吵,但却给了他一种并不讨厌的新鲜感。

在这种氛围下,哪怕是不认识的人们也很容易就能聊得起来吧他想。他好歹也是一名记者,虽然不太喜欢和不认识的人闲谈,但他自认为交流技巧还是掌握一些的。这趟车既然能开往简如薇的家乡,或许能遇上和她同乡的人也说不定,那样的话,对于那个听起来有些不太靠谱的传说,或许也能够获取更多的线索

路以真带着这样的期待观察着从他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他算是上车比较早的,现在后面的人还排着长队等着验票进入车厢,离发车还早着呢。

听到有人叫他名字的时候,他下意识以为是夜深追到车上来了。但他回过头去,看到的却是一个带着毛线帽的青年。

“路以真”那瘦高的青年一边往这里挤一边喊,“你们谁叫路以真吗有没有叫路以真的人在这个车厢”

路以真呆呆地望着那人。

在叫我

他看着那个男青年,那家伙穿着的棕色风衣让他显得有些老气,脸上胡子也没刮,看着邋里邋遢的。

我不认识这个人,可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路以真想。难不成是我身份证不小心掉外面了

gu903();他赶紧掏出钱包确认了一下。身份证还在,其它的物件也一应俱全,并没有缺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