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到晚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还好意思抱怨你有没有为我们这些凌晨五点才睡觉六点就有广场舞叫醒服务的人想一想”
“要是你也遇上路霸挨几下老拳再被捆在椅子上眼睛里抹点泥巴冻上一夜你也能舒舒服服在床上躺一个星期。到时候我不但带保健品带果篮,需要的话给你找个小姐都没话说。当然要是你运气不好碰上个带刀子的我们就得凑钱买花圈了。”路以真斜睨着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
“哦,说起来,你的眼睛”老袁凑过来端详着路以真的瞳孔,“这是怎么个鬼情况之前我就听到些流言,说你的眼睛是被尸泥给抹了,我还以为是在开玩笑。”
“哈哈哈真好笑,去参加年度冰箱笑话大赛吧。”路以真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说真的,你有没有兴趣拿自己当主角去写个文啊”老袁饶有兴致地说着,“我看你这个条件正好合适。就写个灵异文,你是天生鬼眼,各种不干净的东西都能看见,某天误打误撞救了一个崂山还是茅山的美少女道士,于是她就强行收你为徒,然后带着你一块儿闯荡江湖,一路上什么千年狐妖投怀送抱,什么花仙精灵自荐枕席,还得再顺便用阴阳双修之术救下一个冤魂附身的千金小姐,嗯差不多了等下,还得有个女装子,长得美貌如画然而实际上是男孩纸的角色对你暗恋已久,现在读者喜欢看这个我特么说得很认真好么你笑个屁啊”
“行了你别恶心我了都奔四的人了,一天到晚都在想些啥”路以真笑得直打嗝,“还茅山美少女道士还千年狐妖还精灵还女装子你特么说的是一个世界观么”
老袁一脸不爽:“奔四又怎么了就不许大龄男人有点儿幻想吗咱也曾经有年轻的时候,整天写些山精地怪美女狐仙之类的故事,结果老妈哭着要上吊说我没本事没前途连点儿像样的梦想都没有。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我就成了这么个拿点儿工资混饭吃的小编辑,跟老婆吵架跟儿子翻脸,现在想想当初要是坚持走下来说不定能跟周德东抢饭碗呢。”
“行了别怨你妈,你老妈那是抑郁症,你拿了诺文奖她也要上吊的。”路以真哼哼着。
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紧接着,喧闹声在那个方向聚集起来,医院顿时变得像闹市一样。老袁转过头去,但隔着墙壁他当然什么都看不到。
“怎么回事医闹”他自言自语着,“最近好像很多这样的”
“不是最近很多,从来都没有变多。只不过是现在不管普通人还是媒体都越来越关注这类事情了,所以才感觉它变多了。就好像过去查酒驾最严的那段时期,我们不也有这种错觉吗明明查得这么严,知法犯法的家伙们却好像更加肆无忌惮了。大概就是这样吧。”
“诶”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不知怎么的,路以真觉得刚才那声尖叫似乎有点熟悉。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位女性,可眼下这座医院里他认识的女性也只有黄若琳和白伊诺这两名小护士吧除此以外还有谁会让他有这种熟悉的感觉呢
这个问题并没有在他的脑中盘桓多久,很快,他和老袁的话题就绕到了路以真正在关注的案件上。
“老袁你是见多识广的,像这种密室谜题,你能不能想到什么手段去破解”
“密室啊”老袁又用袖子擦了擦汗,“唔嗯一般来说,提到密室杀人,有三种可能,第一种”
“行了”路以真打断他,“别把小说里那一套带进现实里来读书读傻了吧你”
这是之前夜永咲教训他的话,他直接搬过来用了。
老袁嘿嘿一笑,也不在意:“对了,被害人叫什么名字来着就死法很奇葩的那个”
“都很奇葩好吗,一个背部被活生生撕烂,另一个在密室里被人掐死,脖子上还戴着个望远镜我靠。虽说不是小说,但就连小说里都少有这种诡异的情节。哦你说名字后死的那个叫佟越,先死的那个叫蒋成。”
“不光背部被撕裂吧”老袁小声说道,“我可听说,那个家伙背上长了一张女人脸,他的身体就是从那里开始被撕烂的。”
路以真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这条信息警方没有外流,他都是从夜永咲那里得到的,倒不知老袁走了什么渠道了解得这么清楚,看样子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主编果然不是没来由的。
“嗯”老袁忽然皱起眉头,“蒋成那个人叫蒋成”
“嗯,成功的成。”路以真应和着。
“我记得他是死在天颐小区”老袁说道,“他住那里”
“是。他是在自家卫生间里被杀害的嘛。”
“他是不是戴着个眼镜,看着文质彬彬瘦瘦弱弱的那种”
路以真扬起下巴:“你认识他”
“唔也说不上是认识”老袁欲言又止,“不过咱们要说的是同一个人的话,那我倒还真见过。”
“行了别废话了,听你这描述百分百是同一个人啊。你在哪见过他的”
“呃”老袁抬头盯着天花板,对他有着充分了解的路以真知道这是他在拼命回忆的表现,“我记得应该是中秋节那会儿,就几个月之前嘛。那会儿我们不是给供稿的各位老师发月饼吗远的就打包邮过去,近的就自己送。当时有位老师住在幸福小区那边,离我们总部很近,我就直接提过去了。当时这个男人就在她家里。”
“蒋成吗”
“对,他们俩当时在吵架,我拿着东西在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后来老师总算把这个蒋成赶走了,我就跟她聊了一段。她说这个男的是她表弟,是个混子,不务正业,想来找她借钱的。听说他家里老爹老妈早过世了,他把老家的房子卖了,来城里搞了套房子住着,也没有正经工作,就是拿着遗产混吃等死那种人。好像以前还干过活儿,但后来犯了事儿叫人给告了,打那以后就成了个废人。”
“唔。”路以真淡淡点头,这些信息正符合他对蒋成的印象。
“我告别了那位老师,从她家里出来的时候,又正好撞上那个男的在路边拦车。他一见我开车,就问我能不能顺路送他一程我靠这个人是真的脸大,我跟他见面总共才不到五分钟。”老袁说得唾沫横飞,“不过我想他跟那位老师再怎么说是表姐弟,现在吵架,指不定哪天又不记仇了呢,总不好闹得太僵,再者说只是顺路送一程而已,也不算什么事儿。”、
“他让你送他去了天颐小区”路以真明知故问。
“对。不过这小子一路上是真的讨厌唉,我不该拿过世的人说事儿。”老袁摇摇头,“你知道的,我那车上相框里是我们一家人的合影,我妈我老婆我孩子我妹妹。夏天拍的照片,我妹子穿得清凉些,结果那混球一双贼眼睛就死盯着照片看,一路上都没挪开过”
正常。路以真撇了撇嘴。那家伙要是什么正经人,也就不会拿着望远镜去偷窥别人了。
“到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就伸手把照片收起来。结果他竟然还指着照片问这个女的是谁,我特么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混不吝的人后来我把他送到天颐小区丢下就走,正好那位老师给我打电话过来,说月饼不错,跟我道谢。我跟她说了下这个事儿,然后她竟然发火了她指责我不该多管闲事儿,说那种人就该丢在路边别搭理他。你说说,我以为还办件好事儿,结果弄得一身不爽,还招来一顿骂。那真算是我这三十多年来过得最憋屈的一个中秋节了”
“嗯”
从老袁的叙述中似乎没有得到新情报,但路以真本来也没抱什么期待。不过有件事似乎和夜永咲那边提供的信息对上了,他打算确认一下。
“老袁。”他开口,“你说的那位老师,是”
gu903();“哦,是给绝对小说供稿的一位女作家,笔名是折翼。她的七罪系列非常有名哦,出版后增印了好几次呢,要是过两年还能保持这种名望的话,我们就要考虑再版了。现在她应该在写这个系列的最后一部,以暴食为主题的小说,听说近期就可以交稿了,我们这边有专人跟她联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