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盼并没有不悦,脸上反倒挂出了微笑,似乎他已寂寞了太久,有个人跟他聊几句,哪怕话不太顺耳,也是好的。
“小伙子看人很准嘛,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想在官场上混,你这实话实话的性子得改改。”
“幸好我不用混您那个圈子,”闫儒玉掏出警官证,不忘挤兑他道:“怎么样,不好混吧”
老人不理他的挤兑,目光不断地在警官证上的照片和闫儒玉脸上游移,似乎是在辨别那证件的真伪。
“警察还真稀奇。”
闫儒玉叹道:“警察也没用,我们也不能把您怎么着,就是例行问话协助调查,您还有权拒绝呢不过,您应该不会拒绝吧,当了那么多年领导,怎么着也得给群众做个表率啊。”
闫儒玉绕着弯说话,一边挤兑,一边讨好,讨好就显得不那么突兀,像是晚辈在逗一个老小孩儿。
他在尽量避免从刑警向退休干部问话的角度出发,这两个身份放在一起,总会有种紧张的气氛。
李盼默认了闫儒玉的态度道:“你刚刚说20年前”
“是。”
“20年前”李盼又看了一眼闫儒玉,“你想查老局长谢必安的事儿呵呵他人都已经那样了,没死也跟死了差不多,就不能放他一马吗”
“呦,从来不站队的李副局,竟然开口替人求情了看来你们关系不错。”
“他当年想提拔我来着,”李盼并不回避,而是主动聊起了他眼中的谢必安,“谢老是个会看人的,他知道如果调任以后还想让京北市的形势依旧由他掌控,就得找个听话的接班人。
我就听话,所以他才找我,而不是那些以往跟他关系密切的同僚。
只可惜如意算盘没打成,”李盼苦笑一下,“可能我这辈子没什么官运吧。”
“你接触过一个叫曹耀华的人吧”
“那是一棵摇钱树,谢老说了,曹耀华会源源不断地给我们送钱。
谢老引见,我们的确见过几面。”
“后来他死了,你知道吗”
“他被抓我知道,还有警察来找我了解过情况呢死我就不清楚了。”
“那您跟曹耀华见面的时候都聊了些什么”
“就随便聊聊,聊得最多的是钓鱼。”
老人狡黠地一笑,意思是“你不会以为我傻到跟你交代受贿的事儿吧”
闫儒玉明故意露出失言之后的懊恼,赶紧换了个问题。
“那曹耀华被捕以后,您有没有想办法捞他”
“没,避嫌都来不及。”
“那您跟他公司里的其他人接触过吗”
“没。”
“您再想想,有个外号叫彪爷的,”闫儒玉从手机上打开彪爷的照片。
李盼接过去看着,最终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他。”
彪爷明明说跟这个李盼接触过
是谁在撒谎
不由闫儒玉再细问,吴错的手机突兀地响起。
是明辉。
吴错接到电话,只说了两句,脚下一软,差点跌进鱼塘里。
他从未这样失态过,他是重案一组的主心骨,手下人等着他的主意,所以他不能慌。
闫儒玉一把扶住他。
吴错只说了六个字,“炸了,市厅炸了。”
闫儒玉花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这话就是表面意思。
市厅炸了
严重吗伤亡情况如何谁炸的人抓住了吗
一堆问题涌进了他的脑海。
他迅速朝李盼点了一下头,“有急事儿,我们先走了,今天多谢您。”
说完,两人便跑上了车。
几分钟前,轰隆一声巨响惊扰了以市厅为中心,半径一公里内的所有居民。
“放炮了”
有人问道。
“嗯,动静不小,大地红吧”
有老人答道。
少数身处室外的人有幸目睹了京北市公安厅大楼“抖三抖”的画面。
“不是吧这么nb敢动警察的老窝”
第五三八章火海亡灵43
一小时前,市厅。
闫儒玉和吴错被人追车和枪击的事发生以后,引起了市厅从上到下的一致重视。
明目张胆地对重案组刑警动手,无论对方什么来头,这就是挑衅,所有人肚子里都憋着一口气,就连那个刚刚升职的甩手掌柜臧洪波,都亲自跑来表示关心。
可惜,臧洪波没能见到两人。
不仅是他,好几拨领导来了,听说调查还没有进展,纷纷拍桌子撂狠话,末了难免追问一句“那两个小子呢”
在得到“在养伤”的敷衍式回答以后就走了。
闫儒玉和吴错这时候玩失踪,一来是受不了被人过分关心,二来,肯定会被人问起为何遭到追杀。
怎么答说在私下里调查旧案
违规也就罢了,自从两人发现自己和金子多被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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