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望不足,有勇,未必有谋。”
“那。。。武定侯与长兴侯。。。”朱允炆提起从他皇爷爷手下活下来的硕果仅存的两位老将,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两人的年纪是个大问题,若不到万不得已,边塞苦寒,他真怕两人就死在路上。
“臣愿保举一人。”一直沉默的方孝孺突然开腔,引来众人的目光:“素闻曹国公李景隆通晓兵事,深得先帝器重,且为人中肯,与陛下更有血脉之亲,忠心无二,可为领军之将。”
听方孝孺提起李景隆之名,殿中诸人一愣。
茹瑺低头不语,不愿表态。
解缙反复思虑,似乎这李景隆确是最佳的人选。
倒是黄观,死死地看着方孝孺笔挺的背影,目光阴沉,他很不解,为何私下里对自己颇为照拂的前辈竟会在此时选择站在那东厂的太监一边。
明明已经找到了最好的借口阻拦,明明便是天赐良机,将东厂斩头剁手,怎么会这样呢
似乎是感受到了背后疑惑的目光,方孝孺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笑了一下,那眼神。。。饱含深意。
“李景隆,李景隆。。。”朱允炆喃喃的念了几声,目光渐渐亮了起来,却没有注意到身前两人眼神的交换,倒是一旁的刘喜,瞳孔猛地一缩,隐约的觉察到其中的蹊跷,想说什么,可又不敢,也不能,只得将心思隐藏。
第二百五十一章东风将至
人类是群居的动物,孤单的独行客也离不开柴米油盐,深山的隐士也躲不开肉体的抗争。
城池的存在从根本上来说只有两个目的:卫戍、以及生存。
高大坚实的城墙上站上百多个持刀拿枪的,人们便知道自己是受到保护的。集市上的商贩叫卖,百姓间互通有无,人们便也知道自己的需求能够得到满足。
如今的甘州城,城墙上的黑衣番子持着刀,眼睛看着城外,也看着城内,守护这个职责似乎应该画上一个问号。
至于集市则更成了一个笑谈。城门紧缩,内外隔绝,城里的人坐吃山空,危机感与日俱增。而城外的人日子也不好过,骡马成群的琳琅货物有时候真不如一个饼子值钱。
“娘希匹,老子带的铁锅还没赚上钱,先给个卖烧饼的上了税,我呸”万里而来的景德镇瓷器大商赵德全手里拿着个热气腾腾的烧饼,坐在一个倒扣的青花瓷瓶上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撕咬两口饼子,骂骂咧咧的不肯干休,只是他的声音并不多高,生怕给不远处的烧饼老周听到。
赵德全口中的老周并不是卖饼的,却也差不太多,是个山西来的卖面的大商家,烧饼老周这个名号是最近新得的。
草原上没有五谷粮粟,每年互市,周大安总要带上几十车掺了沙的白面来捞上一笔,今年倒好,还没等送出龙门关,先在甘州城下被自己人吃了个七七八八,物以稀为贵,他赚的比往年还要多上一成,白胖的大脸上笑的褶子一堆,偶尔也指着城上的东厂番子骂几句“黑狗,”私下里真恨不得给东厂的厂公立个长生牌位才好。
“再忍忍,再忍忍,等重阳一到,咱们把东西卖了也就行了。”
“赶紧重阳吧,这日子真是难熬。”旁边又有人凑了过来,哭丧着脸,手里也拿着半张饼:“我们那是吃米的,跑到这边来肯沙子面,我府上喂狗吃的都比这东西强啊。”
四五人的牢骚自然只是痴人的呓语,老天爷高高在上,摆弄着时间的沙漏,沙子流尽了才会颠倒一下,目光四处游离,只会在有趣的世上关注片刻,调皮的牵动一下命运的金线,创造一个意想不到。
日升日又落,龙门关的城墙一眼望不到边,向着远处曲折蔓延。城墙上还是那些老兵站岗放哨,象征的意义远远大于实质,真若有敌来袭,支撑片刻,点起狼烟的功夫还是够的,剩下的,便是祈祷援军的早日到来。
枣红的马匹被缰绳扯得人立而起,长声嘶鸣。胡车儿举目观瞧半晌,笑了:“你们看,吴克敌并没有骗我,守卫如此松懈,马蹄子踹上一下也就过去了。”
“可你说的入关不是打进关去,而是有人会给咱们献关”乌骨台部落族长在一旁质疑。
“没错,咱们现在可不比当年,儿郎们的命金贵的很,可不能死在城头。”
“你说只要进关走一圈便有大收获,还不被追究,我还是不信。”
“我也不信。”
“够了”胡车儿一声厉喝,回首怒视一众酋长首领,凶蛮逼人:“我再说一遍,他们汉人自己起了乱子,要借助咱们的力量。咱们不过是进关走上一圈便有大富贵下来,黄金,女人,只要你们带的走,他们都给,这样的好事我看的起你们才和你们说,你们若不愿。。。那便当我没说”
“啪”
马鞭凌空一声爆响,众人陡然而惊,不敢再言。
细想想,眼前的情况也是摆在了明处,若是跟着胡车儿干上一把,有赚无亏,而若是跑了。。。就算这势力最大的黄鱼部落不追究,动手的日子选在重阳,他们的互市也开不起来啊,左右总不能白跑一趟不是
“胡车儿,我乌骨台部可以和你干上一把,但我要你一个保证。”
“易木奇,我们也是老朋友了,你该知道我胡车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重阳那天,我乌骨台部不能先入关。”易木奇咬牙道。
“那你们就跟在后边吃马屁股”胡车儿嘲讽的看着易木奇。
“最后分羊的时候,我们可以少分点儿,羊头给你”
分羊在草原上所代表的含义和山贼土匪里分赃是一个意思,而羊头所代表的便是最大的那一份利益。
“这样啊。。。”胡车儿抬头斟酌,又看看周围几人:“你们呢也是这个意思”
“对,你们黄鱼的在前边,羊头给你。”
“剩下的你先挑也行”
“我和易木奇一个意思。”又有人道:“胡车儿,不是我们不信你,只是汉人诡诈,我怕你也是受了蒙蔽。”
胡车儿眼珠子乱转,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不过还好,他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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