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胡咧咧。”朱高煦轻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他也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
“重点儿啊,没吃饱饭用不用三弟我帮你”朱高燧冷嘲热讽。
“哼”朱高炽翻身倒下,面朝着墙壁,这一次却是再不愿意开口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三个已是砧板上的鱼肉,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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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本中常常说起某人行商在外,包袱里抱着几百两银子。一两银子按现在的沉重来说,大概在四十克上下。一百两银子就是四千克,也就是八公斤。若真有人身上带着几百两银子,那不要说行商万里,便是走上百多里地也得累上个半死。
几百两便是如此,那如果是四十万两银子呢
大车小辆,肩挑手扛。李大可挑着担子,随着队伍缓缓地走在官道上,身后不远,那个名叫马家集的镇子依然遥遥在望。
他不是很喜欢银子这东西。因为他是一个挑夫,确切的说,是朝廷的驿卒,最底层的那种。每日里没有什么油水,挣得也就是每个月的几钱银子。可一旦有押运队伍经过他的地段,他经常会被选中去跟着扛货。
这不,扬州押送盐税的队伍经过,又把他给挑上了,打挂算命的常说他天生就是个做苦力的命,现在想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四十万两银子,自己肩上的担子中也有个千多两上下。银子是个好东西,但做为货物就是两回事儿了,尤其最后一分一厘都落不到自己的手中。
“口干的紧,也不知道下个镇子还有多远。哪怕有个阴凉地歇一歇也好嘛。”李大可发着牢骚,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湿漉漉的,随手一甩,汗水落在地上,碎成几瓣。
“干什么呢还不快走小心大爷的鞭子”一声历喝响起在身后,伴随着一声鞭响。还好,没有打在他的身上,不然又是一道口子。
李大可脚下赶忙加紧两步,好像这样便能远离那个绰号王老虎的差官一般:“厉害个什么,不就是手里拿个鞭子嘛。给老子逼急了老子撂挑子不干了。”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他可没有胆量做这种掉脑袋的事儿。
“驾,驾。”答答的马蹄声响起,从李大可的身边飞驰而过。
“大人,前方十五有片梅林,林中有条活水的河。属下已经查探过,并无人际。”
“梅林”萧景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便已是口舌生津。
挑夫们不容易,他这个坐在马上的押运官其实也不好过。顶盔贯甲的坐在马上。大太阳一晒,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坛子里的炖肉,没熟也差不了多少了。
萧景四下看看,正是午时,官道上除了他的这支押运队伍,连个猫狗都不见。
“稍稍歇一会儿,应该没什么大碍。”这样想着,萧景咽了口口水,吩咐道:“你再去仔细看看,若是安全,一会儿便在那林中歇歇。”
“得令”小校一抱拳,扬鞭打马而去。
萧景和这小校都是正经的军伍出身,天生的大嗓门。刚才的谈话也没有可以遮掩,队伍中不少人都听到了“梅林”、“小河”、“歇息”,这些关键词,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五里,咬咬牙就到了。
“古有曹操望梅止渴,今有我王景望梅。。。望梅。。。”没什么文化,萧景“望梅”半天也没有把词儿跩上,不由恨恨的喝了一声:“都给老子快点儿,前边儿便是梅林,老子领你们歇歇。你们热,老子也不凉快这个时候,谁要敢偷懒儿,老子扒他的皮”
“是”八十挑夫,二百军兵,齐声大喝,脸上都是干劲儿十足的样子。
“真是帮贱骨头。啐”萧景笑骂一声,扬手抽了马屁股两下,他也有些等不及了。
十五里的路程不算短,但人人卯足了劲儿,连跑带颠的,也就半个时辰的样子便赶到了。
小河边,缓缓地流水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金灿灿的。
“原地休整一个时辰,之后继续赶路”萧景摘下头盔,抖落无数汗水,如是传令。
三百人的队伍撂下挑子兵械,一哄而散,有的跑到河边汲水,有的上树摘梅子,更有甚者,向李大可,衣服一脱,直接一个猛子扎进了河中,引得一片笑骂。
“我说,你这小鸟也好意思露,要点儿脸不要了”
“这还小鸟,你亮个老鹰给老子看看”
“哈哈,老李,你可别尿了,咱爷们还得喝呢”
“这还怎么喝,你那一身灰泥,不尿也受不了了。”一个小兵这样说着,但手上不停,一口接一口的舀着水喝。
“行行行,你们敢嫌我脏,老子到上游去耍,叫你们一口好水也喝不着”李大可这样说着,往水下一潜,随即不见了踪影。
大家都知道李大可的水性好,而且半个时辰的时间也不算短,便也不管他。
“大人,吃点儿梅子吧。”之前那个斥候小校用衣襟兜了二三十个梅子走到了树下,对萧景说道。
萧景靠着树干,随手抓了两个梅子扔在嘴中,酸的他龇牙咧嘴的:“行了,你们吃你们的。难得有个舒服的地儿,老子眯一会儿,不用管我。”
说是眯一会儿,但眼睛一闭,不一刻便有呼声响起。
再过上片刻,众人解了渴,也都和这萧景一样,闭上了眼睛。慢慢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了起来。
“呼哈”
“呼啊”
“咕噜咕噜。”
这场面,说是打呼噜大赛的比赛现场也有人信。有那鼾声如雷的,呼声打的震天响,也没见谁被吵起来,他们真的是太累了,这难得的片刻宁静,他们可不敢浪费了。
有那几个倒霉的,被安排着放哨,也是一副心不在焉,上眼皮打下眼皮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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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差不多了,叫大伙儿准备一下。”缓缓地将系在脖子上的黑巾向上一提,遮掩住面容,只留下了一双特别的三角眼。
身后,是二百大汉,同样的黑衣束身,黑巾蒙面,同一样的打扮,手里提着各色的兵器。
“上”这头领低喝一声,无人应答。
悄悄然,如二百乌鸦,飞扑视线前方的那片梅林。
“谁”
“额”
血光乍现,失了防备的队伍,直到惨叫声在耳侧响起,众人才反应了过来。死亡的迫近让他们恐惧,但是酸软麻木的双手拿起兵器,再起身,再举刀劈砍,这一刻,他们的反抗就如同婴孩的挣扎般令人发笑。他们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而天命,就是让他们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