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惊:“怎么如此”
国公爷大怒:“这等大事,怎么我不知道”
他气冲冲地出去,不一会儿,就听见他的声音传来:“一群蠢货,这等大事,三管事来说,大总管来说,都被你们给拦下,你们几个想造反了是不”
一个声音委屈地说道:“国公爷先前吩咐,与二老爷有要事相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得打扰。”
“你,一群蠢货,都不知道变通。”
国公爷气冲冲地回来,夫人连忙端上一杯茶,让他消消气。
趁这功夫,小道士将两次刺杀的经过细细一说,国公爷马上吩咐府里详查霸拳张。得到的答复是,平时并无异样,只是与二老爷走得很近。
国公爷挥了挥手,斥退了所有的下人,问:“贤侄,这两次刺杀,那霸拳张都有参与,你和他可有冤仇”
一听这话,小道士便知,国公爷对二老爷的信任还在,于是他说道:“来重庆府前,我在江陵府,与这霸拳张全无交集。来重庆府后,我直接住进了祥云观,跟这霸拳张总共才见了三次面。可这三次,他都欲置我于死地。我也不明白,这霸拳张为何要这般针对我”
国公爷皱眉:“不是遇到了两次刺杀吗怎么又有了第三次。”
小道士当即就将那天听雨轩发生的事一一道出。他并没有把对二老爷的怀疑说出来,只是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个仔仔细细、清楚明白。
国公爷叹道:“哎,看来府里是有人要对付贤侄了。”
小道士没有回答。
夫人听不下去了,说:“老爷,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人要对付贤侄,自然是贤侄碍了他的事。贤侄来这国公府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柔儿。这必然是有人要害柔儿,而贤侄要救柔儿。那人害怕自己的阴谋暴露,这才一再痛下杀手。”
国公爷怒道:“什么叫有人无凭无据的,怎能如此乱加猜测真是,妇人之见”
夫人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
国公爷起身,在厅中踱来踱去。好一会儿后才停住,望着窗外说:“柔儿前次昏迷,这次发痴,我一直都有怀疑。贤侄,现在这儿便没外人,你就说下你的想法吧。”
小道士说:“这事,我还是从头说起。”
“这世自出生一来,我就一心向道,一直埋头苦修。平日里只是看道藏、悟大道、练符篆、习捉鬼之术,对红尘俗事,我几不过问。”
“两个月前的一天,我正在道观那静坐练功,忽然心中一动,感觉东方某处,似有什么在吸引我。”
“我觉得奇怪,就离开道观,往那处行去。然后在月光下,我见到了柔儿。”
“看到柔儿的一刹那,我脑中轰然一震,前世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扑来。在短短的片刻间,我就再次经历了前世的一生。当我睁开眼时,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泪流满面”
“我冲上去想抱住柔儿,不料却扑了个空。我这才注意到,柔儿的情况很不对。她竟,竟不是活人,而是,生魂”
“生魂什么是生魂”夫人急急问道。
“人都有三魂七魄。魂可离体,魄不能离体。七魄若有一魄脱离了肉身,则人必定会出大问题。若有两魄离体,则人必死,死后还无法转世重生。”
“常理如此,这世上,却有极高明的道士可以用某种秘术,从人的肉身中生生地拘出人的三魂七魄,那拘出的三魂七魄就成了生魂。生魂就是还活着的人离体后的魂魄。”
“既然有这般手段,那人直接杀了柔儿便是,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国公爷疑道。
“因为生魂很特殊。鬼是至阴之物,而生魂,却是有阴有阳的一种特殊存在。用秘法将生魂炼成鬼仆,有些特别的作用。最明显的,鬼不能在白日里现身,这样养的再厉害的鬼,到了白天就再无用武之地。而生魂不同,能在白日里活动好几个时辰。”
国公爷大怒:“你是说,那人费尽心力,就是要拘出柔儿的生魂,将柔儿炼成什么鬼仆,任他驱使,由他害人。”
小道士点头:“正是”
“柔儿成为生魂后,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她只记得两件事。一件是,有一个很凶很凶的女鬼会来抓她,被捉到后,会有极恐怖的事发生。另一件事是,她知道了一个秘密,正是因为这个秘密,她才被人所害,变成这样。”
国公爷身子猛地一颤,脸色铁青:“秘密,什么秘密”
小道士摇了摇头:“柔儿实在记不得。她曾说过,她活着一天,就要把这秘密说出去。哪怕死后变成鬼,也一定要把它说出去。因为如果没有,那所有爱着她的人,她所有爱着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国公爷暴怒,飞起一脚踢碎了古董架子,上面放着的盆盆碗碗,“哗啦”一声碎了一地,他怒吼道:“到底是什么秘密,竟会如此”
小道士继续说道:“从活人肉身中提取生魂的法术极是艰深,那人必得做好万全准备。现在想来,定是柔儿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逼得他匆促出手,施法过程中才出了错,让柔儿逃了出去。否则,柔儿定然在劫难逃”
他长叹:“这就是天意啊柔儿逃出去后,冥冥中就遇见了我。若非如此,我怎能记起前世的一切若非如此,我怎能找到今世的柔儿若非如此,柔儿必然逃不过追杀她的恶鬼的毒手”
“可生魂毕竟不能离体太久,一个多月后,柔儿不得不冒险返回,让魂魄回归肉身。可没想到这一回来,竟又遭到那人的暗算。被他施展吊魂术,生生地封禁了一魂。于是就此变得痴呆,那个能够害死全府的秘密,自然也就无法说出口。”
“哎,苦了我的柔儿”
国公爷呆呆地站着,脸上阴晴不定,显然内心深处正极力挣扎,好一会儿都不吭一声。
“夫君”夫人哭道:“事情都已经很明显了,夫君还在犹豫什么”
国公爷大怒:“什么叫明显哪明显了你若是再敢这般胡言乱语,小心我休了你。”
“你”夫人气极,那娇柔的身子猛地一绷,眼睛狠狠一瞪。可看了小道士一眼,她忍了再忍,终于说道:“是,我不再多嘴。”
国公爷长叹一声:“那人前后两次施法,贤侄可曾看出什么”
gu903();小道士答道:“自然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