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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已经干涸的酒瓶,叹气道。

“哎多灾多难,有着那些饭桶贵族,能撑到现在都是奇迹了。”放肆发言的除了我们的兰碧斯将军还无作第二人想,四周一下寂静下来,在破旧酒馆中的数人纷纷站起了身子,溜了出去。

“兰碧斯将军,虽然但是还是请你注意言行。”我扫视了下四周,不得不对这个抱着酒瓶胡言乱语的上司提醒了一句。

“怕什么那些没种的贵族,哼,要不是看在王的面子上,早把他们扔进大草原喂狼去了。”挥了下手,兰碧斯又喝了一口,此时在外面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来。

“瓦瓦伦西尔将军”看清来人,除了兰碧斯,所有人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对于有着王国军最高勇将之名的瓦伦西尔将军。

“喝喝喝”一把夺过兰碧斯手中酒瓶扔在地上,清脆的破碎声敲击到每个人的心灵,“王想见你最后一面。”

“什么”刚才还醉眼蒙胧的兰碧斯跳了起来,揪住了瓦伦西尔的衣领,“王怎么了”

瓦伦西尔别过了头,隐隐看见他的眼眶中含着一丝晶莹,“王快不行了,他想交代最后几句话”

还没等他说完,兰碧斯将军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外面的街市中。

王历一三五三年一月八日

圣亚鲁法西尔王国圣王德寇斯二十三世薨,在他死后,并没有留下让正统王国军凝聚的子嗣,由夏拉代议官为首的官僚群很快掌控了军团的大权,正统王国军以惊人的速度滑向了贵族私军的地方。

“王也死了呀。”遥望着远处的草原,兰碧斯叹了口气。

“将军”我开了开口,没有再说下去。

“你知道吗在我当盗贼的时候毫无目标,每天除了抢劫就是抢劫,但是我碰上了王,那时他还是王子,穿着雪白的盔甲一个人来挑战我,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失败,而且败的很惨,一直以为王会杀了我,可是他只和我说了一句话:你甘心一辈子当盗贼吗,王”略带哽咽的声音,抹着眼角的泪珠,兰碧斯将军居然哭了。

第一次看见兰碧斯将军悲伤的一刻,一直以为这个半老头子除了嘻嘻哈哈、打打仗外,永远没有悲哀,原来他也和我们一样是个常人。

奇怪的凝窒,两个人呆呆的站在城头,默默无语。

“大大人,不不好了,贵族军杀杀死平民了。”士兵的惊叫划破了静寂。

我与兰碧斯将军同时变了脸色,原本一脸悲伤的兰碧斯将军的眼中就如同喷出火来,“这些败家子,就是这些家伙害死王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将军就越入了城内,飞速离去,我怔了半晌,忙与一干士兵觅踪而去。

城西

一间小屋前分布着几具尸体,其中还有孩子。数名兰碧斯军士兵围着几个身着贵族军服的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兰碧斯低头站在尸体前,一脸哀容,一只手搭在剑柄上,略略显出颤抖,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今天的兰碧斯将军格外的反常。几个贵族士兵的脸上仍是蛮不在乎的模样,好像是杀了几条狗。

“谁下令可以杀害平民的”从兰碧斯将军的口中吐出异常沉重的声音,一名贵族兵蔑道:“平民只是牲畜,居然敢违抗征粮,当然死路一条。”

一道剑光,说话的士兵喉口上突然多了一个血洞,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仰天倒了下去。

“那你连牲畜也不如”兰碧斯冷声道。

余下的贵族士兵在片刻震惊后,纷纷抽出了刀剑,几乎同时,我和兰碧斯军战士也取出了兵刃,双方顿时陷入了对峙的局面。片刻之后,双方的后援纷纷赶到,不多久,当第一声刀剑相撞之音迸发时,混乱的场面一下弥漫开来。

鲜血溅飞,一名贵族兵软软倒在我面前,我的脑中不禁有一丝空白,原本还是同伴,转眼间成了仇敌,造化真是弄人。

“小心,法普”一声暴喊,我还没弄清,右手就传来一阵巨痛,一名贵族兵狞笑地再次挥起长剑,直直向我头上劈来。“嗖”的一声轻响,那名贵族兵的额上顿多出了一支箭翎,血在我面前四散。玛古拉持着盾护到了我的身边,速也不知何时出现了,弓上又搭上了一支箭。

“多谢了,速。”我转头对风族人道。

他向我点了下头,又射,另一名贵族兵哀号着倒了下去。

看着挥舞着各类“七英雄”时期圣兵器的兰碧斯将军,我们一时无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却是宝物,我和玛古拉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见了无奈,我们的前途只能用灰暗无光来形容

一阵寒风卷过,战旗顿时发出“哗哗”的巨响,似乎想随着这冬风展翼翱翔。

我哈了一口气,看着它在我面前凝成一团白雾,冉冉上升。透过这层迷糊的雾气,我望着远处,无际的原野颇显出一种梦幻的美感。

“法普,你可真清闲呀”一声怪叫,不用回头,都知道那是玛古拉了。穿着一身训练服,他重重地坐到了我的旁边。

“怎么了兰碧斯将军又在干什么了”对于我们“敬爱”的指挥官,我真的有一点苦笑不得的感觉,从拉穆斯登搬下一堆“破铜烂铁”后,一连数天就待在主营帐中,听说连艾丽兹也陪着擦那些“上古神器”,夏亚大人在天之灵如果知道他的女儿在干这个,非跳下来不可。

玛古拉耸了一下肩,无奈道:“能干什么除了擦兵器,就是研究那卷破轴,完全疯了,可怜的小艾丽兹,陪着这么个外公,哎”玛古拉长叹了口气,原本最好说的他也一脸颓唐,居然失去了饶舌的兴趣。

我颇为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转而肃容道:“看样子,我这个参谋有必要去面会一下指挥官了”

玛古拉瞪着一双迷惑的眼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脸上忍不住浮出一丝不相信的色彩,用带着怀疑的音调道:“你看样子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不过你最好有心理准备,现下的兰碧斯将军可不像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头子呀”

在玛古拉的目送下,我快步向营区行去。

现在的兰碧斯军营背靠着赫尔利,呈半圆形分布,周围用石块垒成一米高的简易护墙。将军的主帐则搭在圆心处,是用木架铺上麋鹿皮建成的,看上去异样简陋,有点像野蛮人的住所。

掀开入屋的皮帘,一股腐臭冲鼻而来,帐子中一片昏暗,仅有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兰碧斯将军就靠在那盏油灯旁,手中捧着那卷卷轴,脸色苍白,但精神却异常的好,特别是那双眼睛,即便在昏暗的帐中也能看见从中发出的阵阵光芒。在营帐的一角,是一双闪着稚嫩色彩的眼睛,小艾丽兹怀抱着与她年龄不称的巨大兵器,缩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