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似乎故意是在与晋军做对,北风越吹越猛,扬起的灰尘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咔擦”一声,绑在望台上的一杆战旗被呼呼的北风吹折。
众人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大风吹折了大旗,这可是不祥之兆啊,难老天要亡大晋
“哈哈哈哈,”与杜重威等人心情阴郁不同,契丹军阵中的耶律德光大笑起,“真是天助我也来人啦,吹号,全军出击,我军必胜”
“我军必胜”数万契丹大军士气大振,齐声高呼。
数万契丹大军一齐跳下战马,一拨一拨,紧随在仆从军身后,杀向晋军营寨。一时间战事骤紧,一道道人浪涌向寨墙。
寨墙外的拒马被契丹人拔起,堆积在寨墙外作为攀爬之用。
寨墙下,那些床弩几乎是顶着契丹人的胸口在发射,根本不需要瞄准,一支弩箭射出,就是一道血胡同。
不过,越来越多的床弩已经不能发射了,因为层层叠叠的尸体已经把发射窗口堵得死死的。
八个人负责一台床弩,给床弩上弦绝不是一件轻松的活。
王小三不知发射了多少支弩箭,也不知道杀死了多少契丹人。此刻的他,只觉的浑身乏力,似乎动动手指的气力也没有。不过,奇怪的是,在发射万一支弩箭之后,在同泽的帮助下,王小三总能再次将弩箭上好弦。
王小三已经麻木了,他的亲兄弟王小四就倒在他的身边,他都没有时间伤心,没有机会流一滴眼泪。这一天,他看过太多的死亡,也许下一刻,不知谁人射来的一支冷箭,就会透过那小小的发射窗口,钻入他的胸膛。
在这血腥的战场上,伤心与流泪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现在的每一刻都很宝贵,伤心与流泪就留待战后吧,鞑子的鲜血与灵魂,就是最好的祭品。
值了,杀了这么多契丹人,父母的仇该报了,兄妹的仇也该报了,父老乡亲的仇,也应该报得差不多了,此时就算战死,又有何妨
从头顶木板上滴下来的血,已经让地面滑溜溜,难以下脚。
木板上又传来一声惨叫声和身体摔倒的声音,王小三知道,又一名同泽的英灵随风而逝。
也许多射杀一名鞑子,就能多挽救一名同泽的性命。
王小三鼓足气力,再次与众人一起将床弩上好弦。
第二百八十七章杀贼
寨墙内外的尸体堆积如山,王重胤、符彦卿、张彦泽早已经冲上寨墙,与契丹人杀成一片,浑身是血。
这寨墙代表这一切,守住了,契丹人就败了,他们不可能再鼓起勇气进行下一次进攻。但是这寨墙一旦全面失陷,二十万晋军将逃无可逃,尽数要覆灭在这白团卫村大营中。
可恶的契丹人,居然利用那北风,纵火扬尘,教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攻上寨墙的契丹人,借着北风帮助,凶悍无比。几处寨墙,已经被契丹人攻破。契丹人如同蚂蚁般的涌了进来,与数倍的晋军杀成一团。
这可恶的北风,若不是这北风,契丹绝难攻入这坚固的大营。
但是晋军还在支撑,虽然局势对他们很不利。杀掉一名契丹人,往往要付出三到四名晋军将士的代价。
在这血腥的战场上,生命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浮尘,一名名晋军将士冲上前去,倒在了血泊中,更多的晋军将士继续扑了上去。
这是一场赌博,双方都像赌红了眼的赌徒,赌注就是两军将士的性命,战斗的意志和决心,胜者将得到一切,败者会失去一切。至少对于晋国这二十万大军来说是如此。
失守的寨墙越来越多,战争的天平正渐渐向契丹人一方倾斜。
“兄弟们,杀贼报国、青史留名的时刻到了,杀贼”王重胤怒吼道。
“大丈夫功名只在阵前求,杀贼”符彦卿大声吼道。
“养军千日,用在一时,报效大帅,死命杀贼”张彦泽暴喝道。
“杀贼”二十万晋军将士的愤怒聚集成这两个字,回荡在天地之间。
二十万晋军,听起来很多,但其实能称得上精兵的并没有多少,最多也就十万上下,都是从勤王的各地节度使中抽调来的,战力参差不齐,能比得上成德军、河东军、郓州军的很少。这其中,身体羸弱,没有受过训练的将士大有人在。
不过,契丹人在中原的倒行逆施,早就激怒了这二十血性男儿。刚才契丹人逼着百姓做盾牌的举动,更是让人怒发冲冠。
敢来跟契丹人拼命的,有几人与契丹人没有血海深仇
此时的二十万晋军同仇敌忾,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契丹人也是人,身体强壮又如何,武艺精熟又如何,一刀砍下去,脑袋一样会掉,一枪捅过去,胸口照样是一个大窟窿。
须不闻赵州李风云,当枪匹马在契丹军中杀了个七进七出,直杀得贼酋耶律天德在万军丛中丢盔弃甲,狼狈而逃,留下“天德武略安天下,万军丛中如鼠奔”的千古笑柄。
须不知六千精骑、两千风云营将士,力拼两万契丹铁骑,丝毫也不落下风。并一战歼灭契丹铁骑四千,杀的契丹人闻风丧胆。
须不知晋军巧取阳城,契丹大将耶律麻答被杀得落荒而逃,溃不成军。
既然这些事情李风云能做到,都是堂堂七尺热血男儿,又有谁做不到
“杀贼”晋军如潮水般的涌了上来,已经顾不上什么阵形与配合,只求冲上去砍契丹人一刀,捅契丹人一枪。
两军将士搅和在一起,一时间晋军大营中血肉翻飞,杀声震天。
许多晋军似乎对契丹人砍来的弯刀视而不见,不管不顾,挺着缨枪直刺向契丹人的胸口。
“噗”长枪入体。
“咔嚓”弯刀斩飞了头颅。
双方一齐倒下,不多时,便被你来我往的沉重脚步碾成了肉泥。
“噗”弯刀掠过了晋兵的脖子,一大篷热血飞溅而出,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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