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咱们还有多少粮草、军械。”梁师都问身边部将。
一人上前:“梁王,昨夜咱们就射出去了数万只箭。突厥人也不愿意补充军械给咱们,这仗亏了。”
梁师都一记马鞭就打了过去,打的那部将脸上一道血印。
“索周,你也是带兵之人,那么明显的圈套你只须一千骑兵就可以解决,射箭,你只会射箭。滚出去,看外面有多少箭能捡回来用的。”
这时,回纥人也派人出去捡箭。毕竟昨晚射出的太多,那些射在草马身上的只占少数。
刚刚回到树林的苏定方拉了拉刘仁轨,将一只双筒望远镜递给了他。
刘仁轨一看之后笑了:“好机会。”
“确实是。”
两人各在手心写了一个字,一人写的混,一个写的乱。两人相视大笑。
刘仁轨叫来的几个奴兵低声吩咐了几句,几人眼睛都是一亮,猫着腰从树林另一侧往外跑。
这是临时增加的计策。
刘仁轨的兵混入梁师都那边去捡箭的底层士兵之中。
“这,这是我们的箭。”刘仁轨的兵一拳头就打的回纥兵满脸桃花开。
“你敢打我。”突厥人不示弱,反手就是一拳。
“兄弟们,上呀。”另有潜伏在梁师都低等士兵中的人高喊着,然后他们混在其中的人就往上冲,梁师都的兵也有人开始往上冲。
很快,两边发生了混乱的械斗,刘仁轨的兵却悄悄的逃回到树林之中。
“我说右营好,右营人杂最混乱。最容易挑起事端来,放在左营没可能,放在主营更是想都不用想。回去睡觉,咱们晚上再继续。”苏定方把望远镜扔给了刘仁轨身旁一个望眼欲穿的小校后,往树林深处走去。
刘仁轨冷眼看着。
那小校说道:“刚才他们回来的太早了,应该打死几个才对。”
“不,这就足够了,只要他们积怨。我给你讲,你不要休息了,去宪州那边跑一圈。问问有没有梁师都那边的军服,不用太多,十几套就足够。”
“得令。”这小校立即明白了刘仁轨的用意。
宪州那边在打仗,有梁师都的人负责操作攻城器械,肯定有战死的,找十几套衣服不难。
话说两边,云州。
正如苏定方猜测的那样,阿史那杜尔确实早在几天前就接到了颉利可汗的信。
此时暂时代管幽州兵马的牛进达也同样收到了。
牛进达轻骑来到云州和李道宗商议,他们的信使已经在路上,正在往并州急驰。
“颉利让高开道的兵南下,佯攻沧州,实则绕过易州直扑代州。我本部三万精锐已经换上高开道那边的衣服,估计今晚就进易州城。张金树带五万人马,往云州这边来。但这五万,真正能有的也就是一万多人。”
阿史那杜尔也拿出自己的那份:“我这份是围困云州,主力攻打代州。但只有拖住云州兵马就象是大功一件,待攻下代州再回兵解决云州。”
李道宗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懒洋洋的说了一句:“诡诈如木,木他二姐也非凡类。前几天她给我讲了一句话,我想了好几天,我有一计。”
“什么话”阿史那杜尔问道。
“她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听想来很简单,可我却在想,如果我鼓动契丹部落趁草原空虚,去抢羊呢抢来的就算他的,我依然照价收。”李道宗咪着眼睛,笑呵呵的说道。
第0217节去抢羊
听到李道宗把好事给了别人,阿史那杜尔愣了一下:“为什么不是我安排人去抢,抢来的就是钱帛。”
“王子,这其中意思是,让契丹一族与颉利交恶,他们翻脸交恶,那么就只能选择您与将军来作朋友。这样子的话,您所属以及追随您的部落和契丹的冲突也好解决。”牛进达赶紧解释李道宗的用意。
阿史那杜尔一拍大腿:“妙计。那何不把室韦人也拖下水”
“为什么不呢”李道宗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就我去派人找他们。”阿史那杜尔起身准备离开,李道宗赶紧翻身起来:“等下。先办正事。我认为,咱们派人假传消息,只说你在代州久攻不下。把日子计算好,别弄差。然后再说,我这边云州没有围住,现在我带兵要夹击你。”
牛进达也问道:“那幽州兵呢”
“都是废物,人数不少,但连打带逃,五万人马已经少了一半。杜尔你可以大骂幽州兵无能,再让张金树写信,说高开道受伤,阿里那杜尔王子把幽州兵当了炮灰。就这么办,再速派信使去并州与长安。”
“好。”牛进达起身去安排。
大唐皇帝人在并州的事情他们并不知道,只当并州那边或是秦琼主持,或是秦王李世民已经亲至。
当天傍晚,边市内。
李道宗与阿史那杜尔就见到这里作交易的室韦与契丹两族有身份的人。
虽然不是族长,也不是首领,但却有着很高的地位。
“这个,长安那位要羊,加到了一千万只。准备了铁锅十万只,生铁五十万斤。”李道宗叫人把样品扔在地上。
草原上没几个人知道阿史那杜尔与李道宗事实上是一伙的。
阿史那杜尔当下就叫人拿来给自己看。
“我部落没有那么多了,先欠着。给我生铁四十万斤。”
契丹人当场就翻脸了,提着刀指着阿史那杜尔:“尊敬点叫你一声王子,你手上那点兵力我大契丹还不放眼里。欠,你凭什么欠。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羊,但我们还有战马十万。”
室韦部落的一位大贵族此时慢吞吞的说了一句:“前段日子,我得到上等貂皮一千张,从中挑出毛色一致的十数张献给了号领。”
号就是指商号,领就是指所有的商号中的首领。
室韦人汉语二流,这是他们自创的一个词。不过叫的多了,慢慢的这词就成为了柳家二娘的一位类似于官职的尊称。
“号领说,我们会养牛,给我们算健牛三千五百文的货物。弱牛,也给两千三百文的货物。我们准备在新年前,育五万幼牛,再加上三万健牛、两万弱牛,凑齐十万。所以这五十万生铁,我们全要了。”
“你”
契丹人怒了,眼看就要打起来。
这时,阿史那杜尔说道:“颉利可汗正在南下,我派人去草原上,一千万只羊,给我一个月时间,我送来。”
“啊。”契丹人感觉脑袋不够用了。
这一边有牛十万头,另一边要去抢一千万只羊,那五十万斤生铁不是没契丹部落什么事了。
“你会抢,我们也会抢。”
“莫吵,莫伤了和气。”李道宗赶紧站了出来。
室韦人也在低头盘算,让他们单独面对颉利,他们怕的要死。可阿史那杜尔敢去抢,就代表着颉利可能会在唐人那里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