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亏本的买卖卢佑安当然不会做。事实上,他豢养这些倭寇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贩盐。
由于海禁的原因,明朝民间会航船的人很少,称得上好手的就更少了。
想要贩盐自然得有会航船的好手掌舵,这些倭寇更多时候就是被充为此用的。
当然,卢佑安是没有盐引的,他是贩的私盐,且是大规模贩运
他命这些倭寇乔装打扮成明人的模样,然后再和他的商队一起登船,乘船沿长江而下去往应天府方向。
从荆州出发时商船上装满了荆州土布,到达金陵城后,他们明面上一边卖掉布匹一边购置茶叶。
但暗地里他们却和两淮盐场的盐吏交易,大量购入海盐。
两淮历来就是产盐之地,海盐晒过后即交付官府。由官府统一负责盐的分配。
大明对于盐的控制是很严格的,实行配额也就是盐引制度。
商人想通过正常途径买盐需要盐引,否则便是贩卖私盐被抓到是要杀头的。
但因为盐业实在太过暴利,许多商人不惜铤而走险。
卢佑安便是这样一个商人。他买通了盐场的一名小吏,每次晒好一批海盐后就克扣截流一小部分。因为每次截流的数量很少,并没有被发现。
等到卢佑安的商船经由长江一路行船抵达金陵城,卢家商船便派出一名管事去到两淮与小吏交易。
之所以商船在金陵停留很长时间,不单单是为了补给,也是为了给私盐交易留出时间。
等到两淮的私盐运抵金陵,卢家的商队也已经买好了茶叶。
所有私盐压在仓底,上面盖上一袋袋的茶叶做掩护便可以启航返程了。
整个过程中那十八名倭寇是不下船的。
所有与盐场小吏接洽的工作都由卢佑安的一名心腹管事负责。
故而倭寇们也不会被发现身份。
返程的过程亦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有钱能使鬼推磨,卢佑安买通了沿途设卡检查的官员。他们也就是走个过场。
即便遇到了临时巡查的官员,因为有茶叶的掩护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长江水流湍急,不少地方暗流汹涌。
这些熟悉航船的倭寇还是必不可少的。
有他们在商船便能毫无悬念的安全返回荆州。
因为倭寇明面上的身份是卢府清客,故而他们出航也不会惹人怀疑。商船上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只觉的这些人沉默寡言罢了。
卢佑安靠着一趟趟的贩运私盐才得以真正发迹,成为荆州豪富。十八名倭寇帮他赚的盆满钵满,自然被奉为上宾。
这么看来卢佑安的这笔买卖做的着实不亏。不但有了可靠的航船掌舵之人,关键时刻还多出十八名杀人不眨眼的死士。而他只不过付出了一些银子养着这些倭寇,吃吃喝喝能有多少钱和贩运私盐的暴利比起来实在是九牛一毛了。
可惜,可惜这一切都败在一个叫宁修的毛头小子身上。
如今不但容留倭寇的事实败露,连贩运私盐也被发现。两罪并罚他岂能活命
一想到此卢佑安便觉得万念俱灰,他满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狠狠咬向舌头。
因为他低垂着头,故而没有人第一时间发现。等到众人发现时卢佑安的嘴角已经溢出了涓涓血水。
不好,卢佑安咬舌自尽了
宁修最先发现,他一脚将卢佑安踢翻,急忙冲李知府拱手道:“府尊大人快命人请郎中来。人犯卢佑安畏罪咬舌自尽了”
卢佑安被踢翻,满面血水如食人野兽一般,霎是可怖。
李知府也被骇了一跳,强自定了定神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郎中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李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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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之内顿时乱作一团。
这些衙役打人板子是好手,可却都不会岐黄之术啊。
这卢佑安又是咬舌自尽的,血糊了一脸看上去跟个厉鬼似的,哪个敢往身边靠
陈县令离卢佑安近,卢佑安吐出的血沫子溅了他一身。他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花猫连连跳起,迅速躲开了这个厌物。
陈县令心中暗叫晦气,好端端的都能被喷一身的血沫子。这身官袍可是刚洗好的,免不了又要叫仆人拿去浆洗。若是一般的污损也就罢了,可沾了血迹再怎么洗都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也忒晦气了。
分列两侧的衙役则纷纷为陈县令点赞,心道县尊老爷这身手真是矫健,不去耍把式真是可惜了
府衙附近本就有一家医馆,坐馆的是个花甲之年的老郎中。
他正替一位老头诊病,一个衙役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喘着气道:“老先生快去府衙走一遭吧。”
那老郎中不禁蹙眉:“老朽一直律己守法,不知触犯了大明律的哪一条,要去公堂受审”
那被诊病的老头也替老郎中说话道:“是啊,李郎中是咱江陵城中有名的神医,心地极好,小老儿吃不起药他还自掏腰包替我抓了几副药呢。”
“不,不是叫您去受审”
那衙役一口气喘不上来,哭丧着一张脸,看的人都要憋死了。
“那是什么意思难道府衙公堂不是用来审案子的吗”
“是,是有个人犯想要咬舌自尽现在奄奄一息。府尊大人请您过去诊病呢。”
衙役终于喘上了气,痛快的说完了整句话。
“什么,你说有人想要咬舌自尽唉,怎么不早说清楚”
李郎中显然有些生气,继而转向那老头道:“吴老伯,这人企图咬舌自尽,极为凶险。等李某为他止血之后再回来替吴老伯诊治。”
吴老伯点了点头道:“自该如此。”
那李郎中未作耽搁,当即背了药箱随着衙役奔去府衙了。
到了府衙李郎中也顾不得向几位大人行礼,狂奔至卢佑安身边放下药箱便开始诊治。
他顾不得脏腥硬是掰开了卢佑安的嘴巴察看。
这一掰不要紧,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李郎中却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恶心呕吐的反应。
他迅速从药箱之中取出一只小瓷罐,拔去塞子将整瓶的药粉倒在左手手心。
这药粉呈白色,研磨的极为细腻就跟面粉一般。
见左右衙役看戏似的盯着卢佑安,李郎中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替老夫把他的嘴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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