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尼大街，这条街道在埃尔罗伊市又被成为艺术之街，几乎所有与艺术扯得上关系的工作室、行会都在这里开设。街道并不宽敞，用小巷来形容都不为过，两边都是一些石头堆砌成的古式风格建筑，看上去有不小的年头，行人路过的时候都心惊胆颤害怕石墙会不会突然塌方。

这个时代的艺术家显然没有什么占道经营的概念，道路两边都站满了露天作画的画家，画板随意摆在街道两边展示给路人观看，每一名画家脚边放满了瓶瓶罐罐，从瓶口沾到不同色彩的颜料看来应该就是颜料瓶，街道除了画室还可以看到雕刻石雕与制作陶罐的工坊。

街道的中间只留着恰好容纳一辆马车通行的空间，街道里里外外都在忙碌，人们或搬运颜料罐，或运送石雕，或捧着画板小心翼翼路过，明明有很多人却微妙的保持着安静，凿石之声清晰可闻。

“这样光明正大在街道作画估计也有展示商品的意味。”哈维路过的时候扫了眼两旁的画作暗暗自语，大部分也都是油画，风格不一却一点都不逊色于近代油画。

哈维闲逛许久依然没有找到满意的作品，正在他有些不耐的时候不远处传来骚乱的声音，一些正在绘画的画家也停下手中的工作前去围观。

“爱看热闹是全人类的通病啊。”哈维暗自笑着，感兴趣跟着过去看看发生什么。

第一百九十章雪莉的粉丝

哈维成功挤过围观的人群，看到人群中心一位衣着得体，身材有些臃肿的中年男性指着一位少女劈头盖脸臭骂，泥泞的地面铺着一张素描画作，白色的纸张被混杂颜料的脏水浸没，看不到具体的模样。

商人打扮的男性拄着拐杖往地面的画作猛戳边骂道：“这画得都是什么垃圾，这种画和路边的小孩子涂鸦有什么区别果然不应该为了贪图那一点便宜就让你这个学徒来画，一个女人懂什么艺术”

画作被拐杖戳烂，见到这一幕的少女气的浑身发抖，她穿脏兮兮长裙，裹着头巾，模样还算清丽脱俗，小脸的雀斑为她增添几分青春活力，她硬着脖子反驳：“但我只是根据您的要求画出来”

商人更加气急败坏吼道：“该死这幅画哪一点配得上我的妻子”

少女握紧拳头，压抑着怒气：“女人就是因为我是女”

“尼雅”一位留着长发的儒雅男性从画室走了出来阻止少女继续说下去。

面容英俊儒雅的男性躬身对商人道歉：“弗格斯先生，非常抱歉，我这位学生的确还有些技艺不精，这样吧，您过一个星期再来这里一趟，这次由我亲自绘制，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价格当然也是完全免费。”

商人脸色换了不少，颔首道：“哦瓦伦先生您客气了，您亲自作画就肯定没问题。”

围观的人纷纷起哄，大笑着高声道：“哈哈，弗格斯，所以说女人就是上不了台面啊，亏你还把她收为学徒。”

看来这里发生什么骚乱也不是一次两次，又有画家嘲讽道：“女人有什么资格成为画家趁早放弃你幼稚的想法吧。”

“就是啊，回去乖乖等嫁人就好，出来凑什么热闹，还想成为职业画家，还不如想着自己会嫁给贵族呢，不过我看啊，以你那怪脾气也难咯。”

“你们”少女气急，再也顾不得颜面双手抬起路边的木质画板就往人群冲去，挥舞的时候围观的人群纷纷退后避让，哈维站在原地愣愣看着这一幕，从穿越到现在哈维接触的基本都是温婉可人的西式古典淑女，这还是哈维第一次看到这么脱离这个时代的女性。

人群散开，站在第一列的哈维还没什么动作，少女抡起的画板自然朝着哈维这里袭来，少女本意也是驱赶人群，想不到有人和木头一样不会躲闪，虽然气愤不已还是控制住自己的理智，打算停手。

半空中银芒掠过，少女手中的绘板化为一堆碎木头掉落。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只当是画板结构松散，被暴力使用而散架，人群再一次发出嘲笑声。

少女不好意思对哈维鞠了一躬，收拾好地面的画板赶快离开。

风波过去，艺术大街恢复了风平浪静的模样，哈维进入引起骚乱的画室，看到里面挂着画家各种各样的画作，有油画也有素描，素描画让哈维眼前一亮，都是些中规中矩的人物肖像画，看得出来基本功很扎实。

哈维朝着被称为弗格斯的男性画家问道：“这些都是您的作品”

弗格斯微笑回答：“是的，先生。”

“很不错，那么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弗格斯一愣，上下打量哈维一声行头犹豫会回答：“约三枚巴伦金币。”

三枚巴伦金币，这也算是一笔不小的钱了，足够过上一家三口过上富足的日子。

“我想要雇佣你为我的工作室作画，每个月我可以支付给你六枚巴伦金币。”

六枚弗格斯手里的画笔差点没惊掉落到地面，他脸色凝重想了一会摇了摇头：“先生，恐怕我帮不上您，这个月我已经接到足够多的工作，如果可以的话我比较推荐我的学生，她有着不输于我的作画技巧。”

“是刚才拿着画板的小姐”

“额”弗格斯面色尴尬不知怎么回应。

“先生”高昂的女性声音从旁边传来，刚才的少女从内室走出，眼睛直勾勾看着哈维，声音清亮道：“您也认为女性不能成为画家他们可以轻视我的作品本身，但却不能因为我女性的身份而侮辱我的作品。”

哈维耸了耸肩：“我从来都没有这个意思，因为我所说的工作室主导者本身就是一位女性画家。”

少女眼睛迸发惊人的光彩，坐过来一脸希冀：“噢请务必将她介绍给我认识，您知道在这里女性画家实在是太少了，我要狠狠打那些出言不逊家伙的脸”

哈维忍俊不禁点头：“在此之前，可以让我看看你的作品吗”

“没问题。”

少女反身回去内室，好一会拿回了几幅装订好的素描画过来给哈维观看，看到她的画作时哈维一愣，弗格斯所说少女素描技术不比他弱倒是事实，然而这几幅画都明显带着与这个时代素描画完全不符的风格，倒不如说从素描内容到细节部分都和雪莉绘制的插画又和六七分相似度。

“您认出来了吗”注意到哈维神色变化的少女一脸骄傲解释：“这些作品都是我仿造基督山伯爵插画风格绘制得来，而的插画正是雪莉艾德里安女士的作品，不过雪莉女士的作品实在是太少了，那些满脑子只知道金钱的家伙根本不懂的欣赏，他们购买画作也只是为了炫耀自己的财富和肤浅的艺术眼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