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在飞蛾扑火这，或许会将他推向死亡但，这是他整整渴望了万年的热血

一次仅仅只要一次

一次之后，不管是战败身死，还是魂飞魄散，他都将不再有遗憾

在这一刻，孟老忍不住想到，如果自己此刻不是在神魂之中生死决战，而是还有自己的肉身的话，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是热血朝天、战意勃发还是歇斯底里、陷入无边疯狂

隐隐之中，他似乎知道了答案

那将是两者融合在一起的模样，既有热血，也少不了疯狂的战意，或许还应该再加上一丝淡淡的嘲讽

不是对这天

也不是对这地

更不是对着那些芸芸众生

这丝嘲讽，他将送给自己，送给那些陨落在岁月长河中的赤尻马猴们

善泅者溺善骑者堕

而善于避死延生的他们，则同样将亡于那遥遥无期的长生

“轰”

一道道连绵不绝的白光，自脑域之中迸发出去，在这歇斯底里的疯狂之下，哪怕是以巨猿的强悍身躯，也渐渐承受不住这些狂涌而去的神魂力量，甚至在这些白光还未离开脑域之前，一波波的轰鸣爆炸，便在巨猿跌落尘埃中的脑袋上爆发而起

血焰，无数血焰

窟窿，越来越多的窟窿

虽然失去头颅之后，神魂凝聚而成的巨猿，也不会真的死亡，但是他此刻所展现出来的这丝疯狂，却是足够让人胆寒而如今，作为这场战斗的唯一一名知情者慈惠，便已经胆寒了

“疯了疯了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若是这具神魂肉身崩溃，你将必死无疑”

从相见到如今，除了那场可以表现出来的愤怒咆哮之外，一直宠辱不惊的慈惠，终于在孟老这歇斯底里的疯狂之下，害怕了，惊惧了哪怕明知道冲破白光镇压，会消耗他大量的神魂力量，让他本就不多的优势进一步的缩小，但他依旧开口说话了，因为在那如同潮水一般不断用来的恐惧之中，他也需要发泄

“疯了疯了我就是疯了就是真的疯了又能如何哈哈哈哈”

歇斯底里的狂笑从巨猿残破的口中传出，已经热血沸腾的孟老，全然不顾对手的恐惧，也不顾那一丝渐渐浮现的生机此刻，他只想一战，只想酣畅淋漓的一战，只想就这样战死

“来吧，和我生死一战吧否则你便去死”

歇斯底里的咆哮，从巨猿口中传出，震荡慈惠的整个精神秘境，伴随着这声咆哮，伴随着滚滚而来的回音，轰鸣声、碰撞声，再次响起，经久不绝

“轰、轰、轰”

“砰、砰、砰”

“噗、噗、噗”

“不”

血焰、轰鸣、窟窿、怒吼种种声音在这一刻交织在了一起

虽然这场战斗的主角只是两道同出一源的神魂，“肉身”更是仅有一只巨猿但是战斗爆发出来的惨烈，却是丝毫不逊色于世界融合之时和法则之力的战斗，甚至还要更胜几分

“疯子疯子你这个疯子这样做，你能得到什么你能得到什么”

“你不是赤尻马猴吗你不是趋利避害吗你不是晓阴阳、会人事吗你为什么要和我死战”

“不”

“你知道的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不会真杀你的只要你停手，只要你停手，你要你停手我便给你生机”

“住手你快点给我住手”

金光时不时的在脑域上空炸开，慈惠惊惧的声音，传来的愈发的频繁然而，他却再也没有得到过半点回应，等待他的只有一波波更加猛烈的冲击，一寸寸丧失的优势

从恐惧到绝望再由绝望渐渐变成无比的绝望直到最后，这丝绝望在慈惠心中，化作了一丝明悟

他悟了他懂了他知道自己想错了知道自始至终都错了

因为他面对的不仅仅是一只赤尻马猴，他面对的更是一只活过了万年岁月的赤尻马猴或许在今日之前，这只猴子自己都未曾想到过，原来他最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那漫漫无期的长生

“轰”

金光乍起，一波波金光自巨猿脑域的左眼之中迸射而出，统率着那些严防死守，却依旧被步步蚕食的金光，向着那些莹白色的区域发起了反击

是的慈惠反击了当他明悟了孟老的求死之心后，他终于放弃了那让人可笑的说服

坦白的说，他并不缺乏面对死亡的勇气只是，和一心求死的孟老不同，他不怕死，但他不能死正如孟老之前威胁他时所说的那样。若是他死了，整座须弥山的徒子徒孙都将失去庇护，莫说是来自叶凡的报复，仅仅只是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算计，也足以让须弥山上的万年古刹分崩离析

所以，他不能死甚至都不能重伤为此，他不惜在弱势之时向孟老卑躬屈膝，不惜在优势之时低声下气的好言相劝，甚至是苦苦哀求

但，同样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慈惠明悟了孟老的求死之心后，他义无反顾的反击了以比孟老还要更加惨烈，更加不顾一切的疯狂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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