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所有人沉浸在重生的喜悦之时,白月却在战乱后的豫章城中拼命寻找天初。
白月除了晕倒的那段时间,几乎没有休息过,拖着半条命还要去找天初,洛祯平当然不会同意的,白月走路都不稳了,她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你回去天初我会帮你找你相信我”洛祯平抓住白月的胳膊激动地说道,现在的白月弱得不行,洛祯平根本不用使劲,她就一步都动弹不得,想要挣脱更是不可能。
“你别管,我一定要去找他你放开我”白月心急如焚,脑中蹦出了许许多多让她胆战心惊的假设,她真是一刻都不想等了,努力挣脱洛祯的手,却无济于事。
“我不放我这段时间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不该放手让你离开,这一次我绝对不放”洛祯平的眼神坚定,手握得更紧了。
白月闭眼皱了皱眉,像是在缓劲,又像是在下决心,忽然她一个转身,在洛祯平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把抽出了他身上的佩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白月,你你干什么”洛祯平吓得叫了一声,神情十分慌张。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怕我死在外面,如果你真为了我好就放我走,要不然我现在就死在你前面,这是你的剑,你是想让我死在你的剑下还是放我走”白月死死地抵着自己的脖子,压出了一道血印。
“他真的比你的命还重要吗”洛祯平突然双目黯然失色,怅然道。
白月没说话,只是把剑向脖子更靠近了一分,血顺着刀刃流了下来,她虽然没说什么,但却用行动告诉了洛祯平答案。
洛祯平松开了紧抓白月的手,他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觉得离白月更远了,明明白月就站在他的面前,却感觉有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分开了,而且越拉越远。
白月一获得了自由,就将洛祯平的剑一丢,转身跌跌撞撞地跑了,她甚至没有多看洛祯平一眼,就这么渐行渐远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天初,你在哪”白月一边跑一边喊着天初,被战火烧过的豫章城,一片浓烟滚滚,房倒屋塌,本就阡陌纵横的格局被打乱,到处是寻找大部队走散的官兵和在废墟中迷失的百姓。
白月逢人就打听,可大战过后的人大都一样,脸上除了灰就是烟,黑糊糊的都长得差不多,加上天黑,真是十步开外人畜不分,五步开外雌雄莫辨,又能打听出什么呢
各路官兵在寻找自己的队伍,不断地集结,洛祯平为了能让白月找得更容易,他把所有的官兵都撤到了城外。
巴州军和玉安军全都撤了出去,豫章军只留下了一个小队在城中清点人数,安置百姓。
待到数万的军队全部集结完毕,天已经大亮了,可白月还是没有找到天初。
城里的百姓被安置在了豫章城的外围居民区,以郡王府为中心的大片区域和和中心线两侧的繁华地段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此时这里空空荡荡,只剩下白月和天初的三个徒弟在一眼望不到边的废墟上寻人了。
白月实在是走不动了,她还不肯去休息,云真背着她在一片瓦砾之中喊着天初,嗓子都哑了。
他们几乎翻遍了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就差连耗子洞都挖开看看了,可就是不见天初,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众人再次聚到了一起,若不出声,真的分不出来谁是谁了,折腾了一夜,众人连人样都没有了,就像刚从烟囱里爬出来的似的,就连俊美的云飞,现在跟村头的二狗也没啥区别了。
“怎么样”白月累到眼睛都睁不开,用极简的字句,有气无力地问道。
“咱们这都找三遍了,师父会不会压根就不在这里,跟百姓一起去城边了啊”虹儿抹了抹汗,汗水搅和着脸上的黑灰,抹了一个大花脸。
“不会的,五皇子都交待过了,只要有豫章城以外的人,他们都会报告的,如果师父在的话,早就派人通知咱们了。”云飞皱着眉说道。
“要不要不就是师父自己走了”云真寻思了半天,真的想不出还有别的说法了。
“怎么可能师父不是不告而别的人,再说了,他为什么要离开我们都在这里啊”虹儿不相信地反驳道。
“要是师父在根本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呢”云真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你说师父走火入魔了”虹儿惊叫道。
“别管我了,你们快去找”白月最担心这个,连想都不敢想,这时候云真提出来了,她就不能再逃避了,她觉得这个最坏的结果可能真的来了。
“南门不用找,外面有几万官兵守着呢,如果师父真的从那路过,一定有人来告诉咱们的,我去北门,虹儿去西门,云飞你去东门。”云真把白月放下,师父不在,他这个大师兄这个时候就发挥作用了,成了师弟师妹的主心骨。
“好”二人应了一声就转头向着各自的方向奔去了。
第七百五十二章抛尸乱葬岗
“白月师叔,你在这等一下,我去叫人来把你送到福隆客栈,你就安心地好好休息,师父我们一定会找到的。”云真扶着白月倚着一处断墙坐下,安慰道。
“你去吧。”白月闭着眼睛点点头,声音小得她自己都快听不到了,她真的想跟云真他们一起去找,可她现在就跟具死尸差不了多少,硬要去的话只会拖累他们三人,只好服软了。
云真应了一声,向着王府的方向跑去了。
因为王府现在已经没人了,那座九层的石塔也塌掉了,府内一片狼藉,那些少女和女童的恐怖干尸到处都是,虽然洛白死了,但豫章城还在,百姓还在,下一任豫章王很快也会到来的,在这之前,他们要把王府重建起来。
王府里的人一片忙碌,运干尸的车一车接一车地往外拉,拉到城外的野地里埋起来。
云真要找的是这里管事的那个人,之前洛祯平给了他一块令牌,而且已经交待过这些当官的人了,无论云真他们有任何事都可以随意调遣他们。
那个当官的正在石塔废墟那里指挥干活呢,云真一路上穿过人群,听着那些搬尸的士兵们哀叹,看着这一车车尸骸,心里不是滋味。
“我的妹妹也丢了,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她,我可怜的妹妹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爹娘若是知道了,一定伤心死了。”一个抬尸的士兵嚎啕大哭。
“也不知道那个恶鬼为什么要猎杀这些女娃子,有种冲我们大老爷们来啊”另一个当兵的气愤道。
“是啊,太可怕了,头儿说这里少说也有二百多具干尸,全是十五岁以下的女娃子,真可怜啊”又一个士兵说道。
“谁说全是女娃啊,之前运走的那一车里就有具男尸,看样是个年轻人,只是死得太惨了。”一个抬尸的老兵纠正那人道。
“男尸”云真停下了脚步。
“对啊,就那一具,也不知是什么人,满身都是青黑的花纹,大伙都怕那男尸有毒,谁也不敢抬,还是头儿给加了工钱,才有胆子大的给抬上车的。”那抬尸的老兵煞有介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