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不少刑责量刑太轻,比起大汉太平之时都有不如,如今乱世,当用重典,上下当以严苛法律约束。
这半年多来,王柔纠集了不少美稷的“法家”子弟,糅合秦、汉之律,著作成册。聚精会神看了一个半时辰,方才浏看完,案上的茶水侍女都换了几次了。
面上带着满意,刘渊起身,合书,在封面上提笔写下两字:大诰。夏大诰就此出炉。
“来人”
对王府中随侍郎官下令道:“盖上王印,将此律快马传回美稷,令王柔尽快刊印,推广于国内诸郡、诸部。太原、雁门也一样”
“还有,令大司徒兰稚回美稷坐镇”想了想,刘渊又吩咐道,如今美稷的最高行政长官竟是王柔了,虽然不掌兵权,刘渊也有些“不放心”。
枯坐久了,身体也有些乏了,竟有些困意。看出刘渊的疲倦,张让上前蹲下,替刘渊捏了捏肩膀,一边捏着,一边试探问道:“大王,夫人那边”
见刘渊面上没有生气的迹象,张让继续道:“夫人那边今夜设晚膳,想请您过去,向您请罪”
自那日出行归府后,刘渊对万年就冷淡了许多,禁其足,多日来也未去宿夜,令其感到不安,这才托张让代为问询。
刘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享受着张让的按捶,顿了几个呼吸的功夫,悠悠答道:“你回复她,孤若有空,今夜会去的”
“诺”张让仔细看了看刘渊脸色,见其并无生气的迹象,心下一安,用心地給刘渊按捏起来。
“大王,苏双与张世平求见”这时,隆頡步过来禀道。
“唔”这二位怎么来了,不过也是,拿下太原后,还未正式接见过他们。稍一思索,便对隆頡吩咐:“宣将二人引至此处”
人有三急,一上午,喝了不少茶水,刘渊方便一番归来,苏张二人已经恭敬立于院中。见刘渊到来,二人一起拜倒:“拜见大王”
在旁的清水中洗洗手,用丝巾擦拭一番,入案坐下,见依旧拘谨着站在面前的二人,刘渊一伸手:“坐”
早有仆侍摆上小案子,铺上地毯,二人落座,苏双向刘渊禀道:“王府这花园中,清幽雅致,是修身养性的绝佳场所。大王于案牍之中,还有如此雅兴,令小人等钦佩啊”
刘渊在院中,只不过想晒晒太阳罢了,对于苏双的吹捧,不以为意。端详二人片刻,刘渊含笑感叹道:“自熹平六年在美稷与二位相识以来,业已十四年了吧,时间流逝,当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啊”
“是啊”听刘渊语气平和,发感叹之语,二人心中淡淡的紧张感散去不少,张世平接口道:“大王记忆力真好,如今大王雄姿英发,龙骧虎步,争雄天下。我二人却已经变成垂垂老朽了”
“呵呵”刘渊闻言摆摆手:“二位正值壮年,这些年,你们为我夏国立功不小。冒偌大的风险,粮食、布匹、铁矿的采集运输,情报消息的收集传递,还有前次破晋阳。二位之功,孤都记在心中。”
“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二位今日来寻孤,有何事”
“这”二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当然不是纯粹地来拜访刘渊了。
观二人表现,刘渊回过味来了,淡淡笑道:“二位如今还是白身吧,为孤立下大功,怎能不赏。这样,孤暂且赐汝我夏国三等伯爵。”
“谢大王”二人闻言一喜看,当即拜倒。
“还有,今时夏国粮、铁转运,营收,诸事繁杂紊乱,效率低下,孤欲行改革。二位应长于此道,孤欲新建粮、盐、铁三曹转运司使,你二人主事。苏双你为转运使,张世平为转运副使。粮、盐、铁事关军国,孤委之以重责,谨慎为之”
“小人臣必定尽忠尽职,不负大王重托”二人更是喜上眉梢。
“有一点,望二位切记,既然为我夏国之官员,尤其是粮、盐、铁三曹之事,为免他人非议,你二人家中货值营生”
“大王放心,臣会妥善安排的”苏双立刻禀道。
“臣也一样”
得了爵位,又有官身,苏张二人眉开眼笑,心满意足而去。
“张让,你觉得此二人如何”待二人退去,刘渊问张让道。
“大王实乃人尽其用此二人,由一介商贾,一跃成为我夏国重臣,想必大汉诸多不得志之士,会竞相来投啊”
刘渊闻言轻笑一声,脸色平静,眼神清明,不做言语。
望着书案上还摆着一堆公文,不禁失笑,他还有得忙啊。
“大王,王府门外有两个汉人文士,自称前冀州别驾闵纯、治中李历,想要求见大王”刘渊提笔批阅了不到两刻钟,便又有侍卫来报。
“哦”刘渊闻言落笔,出一口气:“今日是怎么了,上门者络绎不绝啊前冀州别驾、治中,莫非是韩馥手下怎么到晋阳来了”
刘渊稍加思索,便有些明了,来了兴趣。冀州之事,仅凭些许密探,所得消息太过笼统。如今冀州来人,可以一见。
“张让,你去将二人领进府中”刘渊转头吩咐道。
第206章太行山中
还是在院中,闵纯与李历被引至此处。刘渊用好奇的目光审视着二人,深衣广袖,面上风霜之色甚浓。
“闵纯李历拜见夏王”被刘渊肆无忌惮的目光扫视着,二人向刘渊拱手道。
“二位免礼,请入座”刘渊沉吟一会儿,故作不知,带着些猜疑出言发问:“二位乃冀州别驾、治中,为大州重臣,怎么流落到晋阳来了”
二人对视一眼,由闵纯向刘渊说道:“袁绍阴夺冀州牧之位,囚先主,迫害贤良,冀州上下对之怨愤甚重。长史耿武,力拒之,竟为袁绍残忍杖杀,屠其一族。我二人亦是不服,生恐为其所害,故出奔太原,希望夏王收留”
“呵呵”刘渊闻言轻笑:“孤一路所来,皆闻袁氏数世之望,为天下敬仰,袁绍亦是声明著于四海。这头一次听闻有对其轻蔑中伤之言,倒是令孤颇感耳目一新呐”
gu903();“这”李历在下答道:“袁绍此人,道貌岸然,善于做秀,外宽内忌,若非其家世,天下何人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