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琼道:“哦那位大小姐看来也不老实么,是不是约你晚上后花园相见”
“不不是啊。文小姐是大家闺秀,哪能做那等事。她只是打发丫鬟送了封书信给我,义父请看。”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封拆开的信递到范进手上,展开来,便见到一笔娟秀的字体。内中文字简而言之便是两个字:求救。
虽然文小姐被保护得很好,家里的危机不曾影响到她的生活,但是其毕竟也是个聪明女子。见微知著已经感觉到家里的情形大为不妥,在书信里向花继荫哀求,希望他看在两人是未婚夫妻份上,尽量在范进面前说说好话,帮家里渡过眼前危机。
范进道:“你回头写封信给她,告诉她不要多想,杨家不会怎么样的。”
“孩儿已经给她写了回文,让她事事听义父吩咐,一切由义父做主就好。义父为上元知县,自然要一县风调雨顺,不生变乱,所以绝对不会让上元的大户就此倾家。杨家一倒,不知多少人家要有变化,到时整个上元的市面都会混乱,这与义父的理念便不相合。”
范进点点头,夸奖着自己的义子兼大徒弟果然聪慧。盘琼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伸手去摸继荫的脸,“师兄你好厉害么。那你跟我说说,杨家现在最该做的事是什么答对了的话,师妹送你点好东西。”
花继荫面红耳赤地向范进求援,后者只好打掉盘琼的手,“不许欺负你师兄我给你布置的功课,怎么好考教起你师兄来了。你说说看,杨家现在最该做的事是什么”
盘琼得意地一笑,“很简单啊,查内奸”
正文卷第四百四十一章豪雨上
虽然学着江宁城里女孩子模样穿着襦裙,但是盘琼保留着罗山以及海上的生活习惯:赤足。
此时说到得意处,将腿架起来,洁白的脚掌晃来晃去毫不避讳,却苦了继荫。低头闭目,面红过耳,不敢朝她那里看。
“杨家如今的处境,不只是做生意那么简单,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搞阴谋。而这个人,多半就是杨家自家人”盘琼很是笃定地说着,
“如果是外人,不可能每次都卡得这么准,每一下都打在要害处,非熟知内情之人不能为。奸细如果不找出来,将来怕是还会出大事。如果是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奸细抓出来干掉”
范进朝她一笑,“你的法子一看就是海珊的风格,简单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但是你跟她不一样,她的法子未必适合你。再者说来,这样的法子在海上很合适,那里没什么道理,强的站着弱的躺下,这就是海上的规矩,所以大家对这样的事没话说。陆地上不能也这么搞,很多在海上认为是死罪的事,在这些大户人家,其实是司空见惯的事。这种时候正需要下面的人卖命,你再搞这套杀法,下面的人也不知道你要搞谁,大家都要求个生路那就要乱套。你将来自己坐镇一方,除了这种阴谋手段,还要考虑人心。不但要让人怕你,也要让人敬你,单纯靠杀人也支撑不起局面。我的功课要求很高,你只完成这么点,是要受罚的。”
盘琼一扬头,“当然不止这么点了。杨家要想保住家业,首先就得完成交易。她手上没了绸缎,要想不死的话就得靠师父帮忙。弟子方才去看了一眼,六小姐还在签押房内帮师父料理公文。杨家存在与否,就在师父一念之间。”她又看了看继荫,
“当然,杨家交不出绸缎也没关系,师兄要是心疼老婆,就来求求我,我就让佛郎机人晚几天去要货。”
“聪明。”范进满意地一点头,“我现在就去见六小姐,你给我把功课完善一下,只化解危机还是不够的,将来怎么赚钱才是关键。你拿一个经营方案出来,等我回来给你们批阅。”
范进与徐六的交涉自是顺利,对于姐夫的要求,徐六向来一诺无辞,何况这笔生意对徐家来说也是有利无害。魏国公在江宁是一方诸侯,各行营生都少不了徐家一份好处。于当下极为暴利的丝绸一道,自然少不了徐家介入。
作为勋贵,每年朝廷恩赏的绸缎、布匹都是个可观数字。在徐家仓库里,积压了不知多少恩赏缎匹布料。除此以外,江宁的机户、丝商也没谁敢不卖徐家面子。可是与普通人的想象不同,即使有这么好的便利条件,徐家的丝绸生意并没多少利润。
长期以来,徐家的丝绸生意都是在亏本与勉强维持间徘徊,全靠一些人情关系户外加官方采购,才保证徐家绸缎庄不至于倒闭。这里面固然有经手人中饱私囊以及管理不善等因素,另外一点很重要的原因也是他们的销售方式存在严重问题。
徐家控制的店面分为两大类,一种是给徐家交保护费,之后便可以国公府门下自居,便可以逃避朝廷各项摊派,于税收也不用交。另一类则是徐家的门下仆人自己出来做生意。
从事这种生意的,都是徐家亲信家仆。能被派出来盯店面的,都是家里极得宠的仆人。一个个都是豪门恶仆的做派,在家里奴颜婢膝,到了外面便目中无人,丝毫没有和气生财的生意人自觉。
缎匹掉色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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