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大佬败得裤子都没了,没想到白浩南这样一个甲级队主教练,竟然就敢伸手
是,青训到现在为止足管部门都干得跟狗屎一样,抱着足球跳团体操之类的破事一桩又一桩,但干得糟心就不意味着他们愿意把权力交给别人,特别是这种口子一开,就意味着权力被一点点分走,那才是要了这帮官老爷的命
也许于嘉理是不懂,不知道这事儿有多凶险,就像当年那些想自立联赛的地产大佬们那样,还以为理所当然的就是个商业行为呢。
周波懂呀,飞快但逐字逐句的看完都难以置信了:“你真的打算这么干”
白浩南点头:“你认为这么干对不对”
周波认真的点头:“对一千家培训营就需要几千个青训教练,全国各地到处都有青训营那就要几万几十万青训教练,有了这么多教练,那就有几百万几千万的孩子踢球,现在全国每个年龄段不过几百几千人的足球人口才会暴增,才能彻底改变这种情况,可你知道那些人会疯了一样保住自己的权力,会拼了命的攻击你整死你”
白浩南白眼他:“问你对不对,又不是要你来吓唬我的。”
周波都着急了:“你知道不是吓唬”发现其他队员偷瞄这边,以为俩人在吵架,周波使劲控制下情绪,温和点:“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合理的和美好的都能按照自己的愿望存在或实现,对吗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把俱乐部运作起来,把培训营搞起来,你不是最擅长阴奉阳违么,脸上笑嘻嘻的对他们,心头的我们自己搞自己的,那些人哪里会有你这样的雄心壮志,只要没有触及到他们利益,就不会死咬着你,你不是最会哄人嘛”
白浩南郁闷:“我怎么觉得你给我的评价就这么难听呢”
周波无比认真:“老白我一直在球队,我很满意现在的状况,唯一就怕你觉得太顺了,觉得老子天下第一,就开始飘了,这是要出大事儿的说不定整个俱乐部,我们关联的俱乐部,我们整个培训营培训公司都要被封杀你想过这种后果么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做出的任何决定,都牵扯到几十上百号球员,几百个教练,几千几万的青训孩子。”
白浩南也认真点点头:“对,曾经我也是这样的思路,我们阴悄悄的把事情做了,正面不起冲突,譬如这个青训教练体系,就用他们的教练资格,反正我们的教练有没有证都是我们说了算,对吧,反正我能拿到超级资格证,大家也都能顺势拿到abc证,大家不用撕破脸,我们慢慢积蓄力量,现在是一家俱乐部,年底两家,明年三家,然后四年五年到八年,我们的孩子开始每年出头,那时候我们有底气有影响了,再摆开阵仗打一场,对不对”
周波听得眼睛都亮了,狠狠的点头,好像真的面对了什么恶龙怪兽。
白浩南却话音一转:“这才是搞政治的做法,不是我的做法,你知道这次带队伍最大感受是什么吗那么多好苗子就这么被毁了,"bobo",就像你说过的,哪怕中国足球总有一天会好起来,但你已经被毁了,我们看到太多有天赋的孩子被毁了,也看到太多人对足球失望,每特么晚一年,晚一天,就有人在这条路上被牺牲掉,这话也是你说过的,我想冒这个险,趁着眼前的政策,趁着眼前的名声和影响力,去赌一把,早一天也好。”
周波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白浩南。
这就是路线之争。
好比当年邱泽东和庄沉香的路线之争,没有谁对谁错,都是为了把这件事搞好,只是眼光、心态和视野不同,选择的路线就不同。
特别是认定对方的做法会把整个形势带进万劫不复,那就往往会从最亲密的战友演变成你死我活的敌人。
宗教、革命、战争中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
好在周波不是邱泽东,他没那么固执,对白浩南更是充满了信任和拥护,他的不同看法不如形容为担心,担心白浩南是因为得意忘形。
几秒钟以后他就嘟哝放弃了:“行如果可以,我来当这个临时工,我不是代理教练么,我来担任这个青训教练体系的头头,出了事全都推到我身上吧。”
很奇怪,白浩南的身边的这些战友,一个个都喜欢主动去迎着枪口扛炸药。
中国足球圈最有目共睹的相互责备、患得患失、窝窝囊囊,绝难看到。
乐得白浩南伸手搂着周波,就差又摸又亲,周波得拼命反抗。
球员们远远看见,心里放下大石头之余,难免惊觉头儿开始把魔爪从威少伸向波哥了么
774、名人名言名声和责任
也许有人会说,那些足管部门不还是国家机关单位
还不是公职人员
难道就不能把他们撤职换掉
难道还有谁敢不听国家的指派安排
这么问的多半没有社会工作生活经验。
其实没有谁是坏分子,也没有谁是反动派,甚至于那些掌管各个部门的人员还竭尽全力的想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想把中国足球搞上去呢。
还是那句话,如果只是新加坡、瑞士、卢森堡这样的小国家,他们要做个什么决定也就是楼上楼下喊一声,搞足球青训能特别修几座球场给孩子用就好了,甚至最高元首直接指派谁来当青训教练都行。
而在中国,从最中枢地方传出来的政令到部委,再到省市,再到各个区县,这每一层都是几十几百倍的放大。
当整个足管部门体系已经习惯了的运作模式,总不可能把上上下下几千几万几十万相关人员全都撤职吧,这种专业体系还得靠整个专业体系来运转。
撤掉头头不过是从原有架构里面选个人延续之前的运转,一切都是换汤不换药。
从外面找人来又容易外行指挥内行。
这就是治理足球体系的困难。
就好比一家创业公司,刚开始的时候人少精干,每个人都一专多能干得兴致勃勃,就像白浩南这边的架构,每个人都在前仆后继的付出。
一旦这家公司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后变得巨大臃肿,人浮于事,弊端丛生,大家环顾左右看看自己视野里的那些大企业大公司,就明白尾大难掉是什么意思,巨大的体系已经不是一两个人可以扭转的,身处其中的每个人哪怕刚刚进入的时候都带着一片热忱的心,慢慢就会被同化掉,他们只看见自己部门那点利益,个人的福利,以及一切的来源都是他们手中那点权力。
坚决不容侵犯的权力。
因为知道自己作为个人不可能改变整个架构,着眼点慢慢就只停留在自己眼前那点个人利益、部门利益上。
无数个细小的个人利益部门利益汇集起来,就会变成巨大的保守顽固力量。
这就叫体制。
改良体制有多难,已经是政治经济学方面的专业论述了。
最简单的当然是暴力推翻重新来过,就好像建国以后百废待兴,又生机勃勃一样。
可那样的成本太大,一般都是选择改良,改良的人就近似于变法,历史上的商鞅变法、王安石变法、戊戌变法都是类似的举动,正如周波所说,变法的人下场一般都很惨。
白浩南采用的办法是另外找寻一条路,尝试着分解这种巨大的架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