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军方调动,特区新城实际上也有了好几方的博弈,我一直也在观察,现在全靠那位于小姐掌控了翡翠大渠道,没人能替代她这两年营造出来的渠道,谁都受不了这么巨大的翡翠税突然断流变故,所以庄小姐才能压住各方,纳猜分析你手里的兵力对她也至关重要,好回头安排好了,我就去中国找你,我都迫不及待了”
那小眼神就差来个吻别,白浩南赶紧站在学校门口挥手告别,其实他现在的心里也迫不及待。
李海舟一直无奈的摇头,跟着站在白浩南后面看他把人送走:“我们从这边走”
白浩南笑着点头:“我俩都没有正常经过边境口岸的记录,我甚至连护照都没有,你说我俩能从那边还得横穿一个国家走不,而且明明这国境线就在这几公里外,这里才是距离中国最近的地方,你知道路吧”
李海舟嘿嘿嘿笑,他跟邱泽东没少去边境线市场转悠:“那现在就走着”
白浩南心细:“不差这一会儿,等他们到了溙国边境线打来电话,我们再出发,三四个小时而已。”
李海舟也有点憧憬:“两年多没回国,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我还能干什么。”
白浩南看他心情好,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我跟庄小姐谈得不是很顺利,所以她没给我钱,先欠着回去我想办法给你凑点,保证让你回家不落面子。”
李海舟瞧不起他的客气:“老板,多了不说,于老板多有钱我还是从勤务兵那里听说了,再说庄小姐这样的人物都愿意把米儿小姐嫁给你,你这不是拿着金饭碗讨口么,分分钟发达,我担心个什么,只怕回去不打仗的话,我就没什么用咯,你不会让我去你那以后当个保安看大门吧”
慢慢走过哨兵把守的学校大门口,白浩南还有习惯性的回礼:“你想做什么,打了两年仗,你有什么感受改变没”
李海舟承认:“一开始我也是图刺激,但真的打了这么久的仗,还是觉得过太平日子好,你不在,我跟老宋也聊过,如果我不是走错了路,准保也是跟他一伙儿的,没有你罩着,你说这两年多,多半只能冲在前面当大头兵扔炸弹,没准儿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片山坡上了,所以这口新鲜尝过以后,可能我也不会再想打仗了不过也说不一定,如果我瘾儿犯了老板你能帮我再联络下庄小姐过来打工吧”
白浩南没想过如果,但这么一说,人生还真是奇妙,这是不是就是佛经里面说的因果呢
不过李海舟提到于老板,白浩南也准备给于嘉理说一声,毕竟自从自己来了这新兵培训营,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于嘉理自从回了国就没见过,只是时不时打电话来了解他的状况,她做生意从来都不是事必躬亲的风格,那么能指挥人的当然也不会让自己处在危险中,所以现在自己有了变化,于嘉理毕竟还有那么大的产业呢,虽然自己可能无足轻重不会影响到什么,但于情于理都该说一声,想着刚摸出来手机,这时候却突然从灰色的教学楼那边传来声清脆的枪响
几乎是本能,阿达立刻朝着地上趴了想刨沙盖住头
白浩南和李海舟却飞快对视一眼:“老邱”
对于这片已经好久没有听见枪响的地带,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动静,操场尽头那边的车辆保镖们也冲出来,远远看见这边白浩南还挥手,用手势指示大概方位,正是庄沉香之前待过的会议室
所以白浩南跟李海舟职业性的拔出手枪冲过去的时候,还是暗自祈祷千万不要是邱泽东,千万不要让他俩面对弟兄之间拔枪相向的场面。
普通操场的距离,穿过去,一组警卫连的士兵已经抢先赶到,表情神色各异的站在门口,特别是面对这边冲过来的白浩南和李海舟那表情,更让人着急
午休的官员们有人站在门口了,白浩南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不需要他伸手,门口的保镖、侍从、助理、官员立刻给他闪出道儿来,比之前祈祷的还要无情,邱泽东已经躺在血泊中了
身上依然还是他们在战场上穿回来旧得发白的军装,空着双手,一条胳膊还吊在绷带夹板中,直接倒在地上,浓稠的鲜血已经浸泡住了后脑勺,眼睛都还睁着的
见识了那么多战士的牺牲,白浩南已经尽量轻描淡写的处理这种感伤,但眼前是自己这两年多以来最为倚重的朋友啊,要说这会儿脑海中没闪过点后悔,后悔没有直接把这个书呆子拖走,那是骗人的,可真的能拖走么
枪响的那支手枪就放在桌上,银色的手枪无比熟悉,这让白浩南更痛苦的闭了闭眼,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能就是这种感觉吧,庄沉香站在桌面边,抱着手臂冷冷的扫视白浩南,眼神已经可以用凌厉来形容,长长的会议桌那头粟米儿则是愣愣的看着,她肯定亲眼看见了枪杀。
对,这个时候可以用枪杀这个词了,在战场上习以为常的开枪射击,在这里就应该是枪杀了吧。
白浩南只能慢慢的半跪下去,伸手抹过邱泽东的眼睛,那还带着温度的僵硬,让他都没法念出经文来
几乎从来不后悔的他这时候还是后悔,可不到这种地步,谁知道会这么惨烈呢
不爱跟人争论什么大道理的白浩南其实有点想不通,这特么一个狠,一个倔,特么为什么就不能让一步呢
庄沉香的声音也是冷冷的:“怎么你要来给你的弟兄报仇么”
看着血泊里的同伴,白浩南有些徒劳的慢慢摇头,把勇士插进腋下枪套里回看一眼,那边李海舟就无奈的也摇头从外面关上了门。
脱下身上的夹克,把邱泽东的遗体从血泊里面扶起来,包裹住上半身平放在旁边,声音都有点悲凉了:“我知道你很难,压力很大,我也知道跟你说什么佛家佛经是废话,可哪怕是看在我面子上把他赶走不行么非得这样”说到这里忍不住都哀嚎的吼了嗓子:“非要这么狠干什么”
庄沉香的声音比他尖利更有力:“改革我这就是在改革,你懂不懂改革者从来都难以善终更不要说得善名了我知道他不是坏人,可死了这么多人,好不容易才让局面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他却要跳出来争论方法不对,你作战的时候有人这样跟你瞎废话,你该怎么办”
白浩南痛苦得牙都咬紧了,庄沉香干脆指着他一起骂:“改革从来都不是过家家,我动了几大自治区的利益,我老子都要杀我何况他你说他串通下级军官想跟我掰手腕,制造眼前局面的动乱因素,我要不要先下手为强这是不是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你教的改革必须强势,手腕强硬,改革肯定有阵痛,嘴上喊人人都喜欢,但事到临头,七嘴八舌的乱七八糟主意要不要统一思想你打球的时候队员们各打各的行不行这也是你教的还有,你打比赛敢说绝对包赢这么大的改革,谁敢说百分百正确,你那个于胖子都给我说方案没有尽善尽美的,风险有多大你不知道,我坐在这里随时可能被反攻清算,你倒好,拍拍屁股走人还留下这个书呆子来跟我谈判,武则天说过,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要不要我跟米儿都死在你面前,你都不会回一下头”
多少次白浩南面对女人转身,最为凶悍的可能就是当初伊莎拔出来威胁的那把刀了,但迄今为止还是这个著名狠辣的女人最能下手。
所以靠在墙边,白浩南脑海里乱作一团,好像不停拨开的迷雾又被遮挡,还真不如重新回到寺庙去出家,好好钻研下人生的大道理,怎么感觉什么道理都是人说出来,明明这俩都没错,为什么就非得争个你死我活呢。
gu903();偏偏这时候白浩南的手机响了,他有点木木的摸出来接听,原以为是阿威,结果是于嘉理:“我刚听你那溙国尼姑给我打电话来说你决定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