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中好像带的有,那家伙臭美。”池农道:“可惜,他现在也没跟咱们一道。你这一身,确实也太腌臜了……”
我看向了白侠,白侠摇了摇头,道:“你别看我,我也没有--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指点一下--这山岭的另一侧,翻过去,便是一道山溪,你可以趁着这月黑风高,去洗漱一番,连衣服带身子都给洗了,然后在穿着衣服回来,不就成了?”
我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来时经过。”白侠道:“要去的话,就快些去吧。”
“那我回来的时候穿着湿衣服?”
白侠道:“你也可以不去洗,然后一直黏糊糊的,穿着这脏衣服。”
“好吧。”我看了看这山岭,突然感觉,自从爬了几趟度朔山之后,看见山都有一种亲切感了。
凝神细听一番,果然有轻微的水流声从那面隐隐传来。
我道:“诸位休息休息,我去洗洗。”
说罢,我纵身一跃,先跳到山岭上,然后朝上一路狂奔,攀援而上,真个是脚下生风,如有神助!
耳旁刚刚听见邵薇赞叹道:“真是入圣境界了,我只看见一道影子一晃而过,人就到了半山腰了。”
“啧啧……”池农也叹息道:“真是人比人,要气死人啊!夜色太暗,我都看不见他了。”
等池农的话音落时,我已经越过了山岭,翻到了侧面,往下定睛一看,夜眼之中,一道山溪淙淙而流。
我一路飞奔,又下了去,临到溪边一看,这溪水不浅,深处,足能到我的胸膛。
清凌凌的水就在眼前,一身黏兮兮,脏乎乎的我,哪里还忍得住,当即三下五除二的扒了衣服,纵身跳了进去。
摸索着,把阴阳镜、皂白相笔、神相令、铁口令、房中术等物拿出来放在岸上,青木葫芦和酒囊也解了之后,才把衣服也拿进了溪水里,洗了开来。
身边的清水,立时就变得黑黄起来。
要是谁在下游洗脸喝水,那可就对不住了。
正一阵欢快之际,突然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我先是一惊:怎么这黑夜里,还有人在这山岭丛中行走?
然后我立即停了洗漱的动作,悄然伏低了身子在水中,然后极目远望。
远远的,果然有两个男人轻飘飘的朝着我这边走来。
这两人,都有些本事,而且都是一身暗红色的衣服,若是寻常人用肉眼去看,在这夜色里,隔得这般远,还真不一定能看见。
火堂的人!
我下意识的就这么想了。
这两人,一高一矮,高个子的手中拿着一件物事,像是一种乐器--长号--不过,那长度又不及长号那般长。
另一个矮个子的,却是空着手,腰上口袋里却鼓鼓囊囊的,像是装着什么东西。
两人越走越近,高个子的突然道:“累死老子了!歇会儿,歇会儿……”
矮个子的也说:“咱们真是倒了血霉!轮到咱们两个来干这事儿。”
说着,两人就停了下来,蹲坐在了溪边。
“那堂主他们兄妹俩也真是有病。”高个子的抱怨道:“陈归尘都死了,还不敢亲自出来,明刀明枪的干,还要咱们偷偷摸摸的来。”
我听得心中一动,这两人看来真是异五行火堂的弟子!
那岳、那欣兄妹也知道我已经死了,这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派这两个东西夜里出来游荡,又是个什么意思?
只听那矮个子的说道:“那堂主说对方又来了什么高手,所以才让咱们这么布置。”
“要真是高手,咱们这么布置,有用吗?”高个子的说道:“我听说,金不换带的金堂弟子,全军覆没!连金不换都挂了!金满堂老爷子知道了这个消息,勃然大怒!要拿了陈归尘的尸体,碎尸万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