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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是吗连你也找不到路”扶疏还是头一回见到迷谷枝丫的这种状态,怔愣了片刻,尔后明白迷谷枝丫是不行的了,她失望地收回迷谷枝丫,将其握在手里,只当是照明方向了。

“你都找不到路,更别提我了。”所以,得找其他的办法。

扶疏瞧了瞧身边距离她最近的一棵松树,走上前去,在原地扎马,双手抱着树干,气沉丹田就将合抱粗的大树拔了出来。

松树的根扎在石头里,在山底下占据了相当大的一块地方,她这么一拔,脚下的地摇摇晃晃,一时间碎石飞崩。扶疏双手举着大树,冷喝:“你们再不出来,我就把这里所有的树都拔了”

浅绿色的大眼睛里迸发出威势,还真有那么一点威严的感觉。其实,扶疏虽然语气很肯定,她心里还是忐忑,可桑裴教过她,在面临不确定的危险,要保持镇定,就算心里不镇定,装也要装出镇定的模样,吓唬对方。

她这话一放出去,周围隐隐有了动静,扶疏动了动耳朵,她感知已经很敏锐了,能听到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走过来。

怎么回事,威胁并没有起作用吗

扶疏整个心都在打鼓,咬咬牙,将大松树扔了出去,转身又跑到另一棵松树前,双腿下蹲,又一棵,凶巴巴地扔掉,叉腰道:“你以为我说的话都是假的吗,再不出来,我,就把这座山,也毁了”

够不够凶悍老实说她凶起来,连自己都怕。

对面终于传来了响动,那脚步又往前挪了点。扶疏见威胁奏了效,眼睛瞅向另一棵树,“噌噌噌”跑到跟前,双手抱住树干,向上一提,又是好一阵的地动山摇。

“别、别拔了。”眼睁睁看着扶疏拔了几棵松树之后,双手握拳就要捶地,像她说的那样毁掉这座山,一道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再不阻拦,山就没了。虽然他的阵法能困住这家伙,可若是山说没就没了,定然会将其他人的注意吸引到这里来,到时候

反正那场面无论造成哪一种后果,都不会是他想要看到的。

扶疏瞪大眼睛:“放我出去,不然我就继续”

脚步声越来越近,扶疏抬起头去看向来者,顿时一愣

这人她在山腰书院见过的,是鹤老。

这是一个精神不错的老头,长得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穿着白色长衫,头发,眉毛和胡须都是雪白的,面容慈祥。

鹤老过来,身后空无一人,单看他的面相,并非什么凶神恶煞、不怀好意的妖。

就是人太糊涂了,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害死了干娘

扶疏忍住不悦,放开了自己去感知他的情绪,脸上浮现出诧异:就算哥哥也偶然有激动的时候,可这个鹤老,心绪平稳得仿若一潭子死水。

鹤老步步逼近,扶疏硬着头皮,挺直了腰背,“鹤老,抓我过来是想要做什么”

没有得到回答,扶疏憋不住道,“放我离开。”

“不能放了你,”鹤老叹息,看起来并无恶意,却还是摇头,说出的下一句话让扶疏瞪大了眼,“决不能放出去,缠天藤的后裔。”

缠天藤他怎么知道树爷爷说过,她的身份是隐晦,绝不能被外人知道。且,若是一般妖,怎么会从她身上猜到缠天藤除非是对缠天藤十分了解。

扶疏深深呼一口气,压下心慌意乱,眯眼道:“能否问一个问题,你怎么认出我的呢”

镇定是强撑的,心里的小人已经害怕得抱成一团了,不怕碰见想打她的,就怕遇上非常了解她的。

“老夫最了解缠天藤。”鹤老叹息道,的确,在整个妖界,没有谁比他更了解缠天藤。

在他所执有的天书末页,最后一行,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记载:凶藤缠天,历经二世而亡。

缠天藤是众妖陨落的元凶,只是一世,已经将妖界闹翻了天,再来一世,那后果他不敢想象。于是,他就一次次利用天书秘书,重返上古战场,走到过去,眼睁睁看着那些大能死在缠天藤手里,天上下着大雨,后来漫天雷鸣

哀嚎遍野,目之所及都是绝望的双眼,非常恐怖。可恐怖的一幕看得多了,便也麻木。

他静下心来,追溯上古时期缠天的踪迹,从缠天出生开始,到高兴地和沙罗树成为至交好友。后来,怀揣着英雄梦,满腔热血的去帮别的妖怪,想要成为大英雄,可没想到,身份暴露后,引来了万众的贪婪和忌讳,想要囚禁他的有,想要杀掉他的也有缠天身负异于常人的能力,却爱着花,祭妖界众生,始终没有反抗,直到几个妖族联合,将妖林的一株兰花妖铲除。

那是缠天最喜爱的兰花。

于是,缠天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也为自己引来了灭顶的天罚。

鹤老嘴角动了动,又是一声叹息。关注缠天关注得多了,岂能不敬佩敬佩之中,更多的是怜悯。若单纯地辩论对错,缠天是无错的。

鹤老声色稍加轻缓,自从扶疏上了迦归峰,触动了他特意布置的阵法,就落入了他的眼睛。

这也是个孩子,单纯无辜,没犯过什么错,可有时候,她的存在,本身就是错。

鹤老硬下心来,“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老夫留你一条命。可留着你必然成祸,老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将你留在这里,永世不外出。”

扶疏:“”

什么叫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难道她那个阿爹曾经跟这鹤老有交情所以他不忍心下手,不杀她,却要囚禁她,看他的架势,往后就要把自己困在这里一辈子啊

不行,不能慌乱,她如果真在这里困住,哥哥他们找不到自己,会着急的。

扶疏眼瞳颤抖,脑袋一瞬间空白。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作为唯一一个能幻化人形的草木妖,若是被别的妖知道了,只有两个下场:要么占为己有,要么除之而后快。

可她面对的是鹤老,从她的眼里并没有看出什么贪婪和杀机,只想要困住她,困一辈子,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她得寻找机会,一定要离开这里。

扶疏手臂化作藤条,朝向鹤老的方向甩过去,明明近在眼前的人,藤条无论如何都够不到。扶疏又扑向鹤老,眼前一黑,掉在一条路上,周围不是树就是山,小路倒是挺多的,她不敢走。

扶疏藤条调转方向,神色冷凝地冲向地面。笨妖有笨妖的方法,既然想不出办法,只能采取最简单粗暴的了。

很快响起山体爆裂的声音。

这一声响动,将正在迦归峰顶峰想方设法要见鹤老的桑裴吸引住,他想也不想,循着声音过去。

能将一座山说毁就毁,也就只有小家伙能做到。

被惊住的不只是桑裴,还有其他人。首先找到鹤老的,是陪在他身边的华清尊者。

他在鹤老身后笑着赶来:“鹤老哥,不是下棋吗,你怎么一去就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