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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

玄猫族在夜猫林十里外,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这份赏心悦目的景色,在进入牧淼居住的宫殿之后,被尽数打碎。

就像是隐藏在光明下的一片阴影,里面荒草萋萋,走了许久,只看见几棵老树,被枯藤紧紧缠绕,勒得半死不活。

到猫王宫的时候,天色悄悄的就黑了。

迎面突然跑来一群狗妖,汪汪汪地乱吠,像是后面有恐怖的怪物在追着命。

领头的是大金毛的三个弟弟,他们神色慌慌张张,差点撞到桑裴身上。大金毛最了解他的三个弟弟,动不动就咋咋呼呼,可实际上根本没遇到多大事。

他一爪拍过去,大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遇到怪物了,看把你们吓的,没出息的脓包。”

二憨眼泪哗啦啦的掉,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就连时常微笑的小田田,也不微笑了,好看的眼珠里满是恐惧。

最镇定的还是凶子,他没命地喘息,看见桑裴仿佛看到救星,心有余悸地道:“大王,怪物大怪物死了不少族人”

还真出事了。

桑裴道:“可看清了是什么怪物”

凶子身体摇摇欲坠,哆嗦道:“一具猫骨架”

扶疏隐隐约约觉得挺熟悉,猫骨架,什么猫骨架,大黑猫房间里的奇怪骨架

“喵呜喵呜喵呜”一声又一声的猫叫不知从哪里飘过来的,由远及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扶疏听了之后,只觉得如果她有身体,现在后背恐怕已经冒出了层层的冷汗。

二憨,凶子和小田田听到这声音,紧紧夹着尾巴躲在桑裴身后,一口大气也不敢出。

这猫叫声像是不得安息的魂灵,叫得满是嘶哑、凄厉、愤怒和绝望。

桑裴听了这猫叫声直皱眉,就连冷心冷情的他,也被这声音叫得烦躁起来。他猛然警惕,探手去摸怀里的扶疏。

草木妖对兽妖的情绪最是敏感,果不其然,扶疏从那猫叫声里感觉出种种情绪,感同身受一般,藤枝僵硬,绝望地瑟缩成一团。

在感觉到桑裴的靠近时,扶疏立刻将所有的藤枝齐齐扑上去,死死缠绕住他的手。

虽然情形不对,桑裴嘴角还是勾起一抹笑,扶疏对他本能的依赖,才真正让他觉得慰藉和愉悦。

他安抚扶疏:“别怕。”

不过一只猫而已,管它活着还是死了,没什么可怕的,如果是活的,那就打死;如果死了,那就再打死一次。

天边挂起一轮弯弯的月亮,朦胧的月色投下,将路旁的老树和枯藤的影子辣得老长,分不清那影子是枯藤的,还是老树的,亦或者是二者合为一体了。张牙舞爪的,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猫叫声莫名地衰弱下去,扶疏心下好受许多,有气无力地露出一片叶子,瞅着老树长的诡异的影子,突然间,就发现树和藤的影子里,突然伸出一条长长的尾巴。

那尾巴如同枯藤缠绕老树般,与影子浑然一体。

直到一截棍子似的尾巴露出,扶疏当场炸叶子,一个劲儿的往桑裴的怀里钻。

二憨“嗷呜”一声,惨叫:“怪物来了怪物来了”就紧抱着大金毛不丢手。

四周响起一串银铃似的笑声,那声音柔柔地道:“你们见过我那好哥哥吗他怎么样了”

二憨、小田田显然已经被这阴冷的声音留下阴影,抱在一起哭:“没见过没见过”

大金毛也吓的不行,嫌弃地看着三个脓包弟弟,还是瞪着眼珠子将他们护在身后。

桑裴将扶疏炸了的叶子一点点塞回大氅,用术法在她周身施了个防护罩,防护罩将扶疏包裹起来,形成一个球,敲在上面能“当当当”响,坚硬无比。

他看向来人,淡淡地道:“你说牧淼他不是死了。难道没去找你”

那女音骤然尖利,将人耳膜都刺破了,“什么叫死了,是谁杀死他的”

桑裴懒得跟这人说话,可是他表现出来的姿态,却让人知道,杀死牧淼的不是别人就是他。

老树枯藤的影子里藏了东西,继那条尾巴后,依次探出了一颗猫脑袋和猫身子,慢悠悠地向着桑裴走来,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她在月光下的影子,不像别的妖那样一团漆黑,而是筛子一般,漏下斑斑点点的光芒

这是一只行走的,小猫骨架。

“是你啊,就一只老虎而已,我那好哥哥杀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啊”

小猫骨架的话还没说完,就惨叫连连。

谁也看不清桑裴是怎么走出去,又是怎么出手的,等反应过来,就见那只猖狂的骨架已经被揍得粉碎了。

似乎预感到有事要发生,桑裴将猫腿丢掉,又把用妖力保护的藤子取出,慎重地放在大金毛的手上,匆匆交代了一句:“带她走,一直走,不要回头。”

扶疏试图伸藤子:“出什么事了,哥哥,你不走我也不走。”

桑裴:“乖,先回去等我,没事的。金毛,把她带走。”

“是。”大金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得听从桑裴的命令,叼起小藤妖就往猫王宫到大门处跑。

扶疏木愣愣的,感觉不对。现在灵气充沛得仿佛满月,但是天边明明是尖尖的月亮。

她扭动藤枝往回看,这一看把她吓得不轻。

月色下的猫王宫,惨惨淡淡的老树枯藤影,青石板的路面上、深红色墙角、还有屋檐、房顶、每一条巷道,遍布玄猫族的黑影,他们低低的吼叫,双眸锐利如刀,直勾勾盯着桑裴。

大量的灵气往玄猫族那边涌去,他们疯狂的聚灵纳气。他们要做什么

扶疏悚然一惊,难不成他们是要自爆

从这个角度,已经看不清桑裴的身影了,扶疏心中更是害怕。

“我不能走。”

她扭动藤条就脱离了大金毛的嘴巴,“当啷”一下子掉落在地上。她试着戳包裹自己的妖力球,却仿佛碰到了墙壁,根本戳不开。

桑裴的保护罩,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解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