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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伐清 日日生 2345 字 2023-10-11

王府中人挂念的侯玄演,到了军营恰如虎入深山,甭提多么的畅快了。

秦淮河畔的金陵城,好则好已,可是终究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比之军伍之间,少了些许男儿的快意和慨然。

北伐这四年,侯玄演从南到北,由东往西,奔赴各个主战场,大小历经三百余战,几乎从未停止过脚步。

战争将他锻炼成了一个合格的统帅,而后世带来的悲天悯人的情怀,又让他在士卒中获得了足够的拥戴。

日落西山,北伐军在海边扎营,远处的海面上停泊着水师的战舰,在如血的残阳下,几缕炊烟腾空。

侯玄演行走在军营当中,身后跟着自己的大将,郑遵谦和杭州总兵孙嘉绩。所过之处,全是围着篝火进食的兵将,看到他们之后纷纷侧目。

侯玄演打量着周围地势,信口吩咐着安插暗哨,毕竟这里是辽东,是吴三桂、孔有德等人的主场,要时刻防备才能保证安全。

突然一个声音惊呼起来:“怎么是你”

侯玄演转身一看,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武将,眉目间依稀有些眼熟。

“你是”

“西湖张小元,咱们一起游过西湖”小将兴奋地喊道。

侯玄演终于记了起来,当初他和杨展去杭州纳聘,因为杨展是川人,没有游过西湖,自己也没有游览过明时的西湖。

去到西湖边的两人,偶遇杭州讲武堂的少年们游湖,就凑到了一块。

当初这几个小子给侯玄演留下的印象不错,侯玄演笑道:“是你小子啊,你调来辽东了这可是得尝所愿了。”

张小元脸色酡红,微微发黑的面庞上情绪激动,抱拳道:“标下眼拙,那天没有瞧出王爷的身份。”

“哈哈,瞧不出是正常的,当天另一个是蜀国公杨展。”

巨大的幸福感让小将张小元有些晕眩,自己竟然稀里糊涂地和这么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游过湖。

侯玄演转身问道:“这是你们杭州讲武堂的学生,表现怎么样”

孙嘉绩笑道:“小元还不错,我看前番的战报,他杀了三个清兵,冲锋在前颇为勇猛,已经被记了三等功。”

侯玄演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张小元也是个将官之后,不然为什么杭州总兵竟然知道区区的三等功。

孙嘉绩看到侯玄演的脸色,凑上前低声说道:“王爷,他兄长是凤阳四义之一的张元化,当初王爷打凤阳城,潜象营的四个探子明知必死还出城传信,最终就是一个谢惊蛰活了下来。他将潜象营的短刃插到三个兄弟坟前,从此归隐照看四个家庭,皆视若自己的至亲。此事流传甚为广远,已经被编成话本流传在民间,四个兄弟声望颇高。”

侯玄演眼皮一抹,当初记得他们说的是自己的父亲,看来这几个小子还很有志气,不想到处倚仗着兄长的名气让人高看一眼。当初凤阳城的百姓太惨了,几乎被济尔哈朗这个狗贼屠杀殆尽,而且还都是惨死。家家户户的门口悬挂着死尸,街角巷尾的尸体堆积如山,侯玄演入城的那一刻,差点以为是到了人间地狱。

要不是当时潜象营传出城内空虚的情报,自己还想着围点打援,真是如此恐怕整个城还要被蹂躏几十天。

长舒了口气,侯玄演对张小元说道:“既然得到了来辽东的机会,就好好把握住,这一回有的是恶战要打,我等着给你封赏的那一天。”

张小元重重地抱拳,眼神坚毅,腰杆笔直,确实像是个北伐军的样子。

侯玄演哈哈笑着往前走去,有小辈如此,真后继有人也。

走了几十步,侯玄演回头对郑遵谦和孙嘉绩说道:“或许下一次大战,我们就可以在金陵饮酒作乐,观看美人歌舞,舞姬妙姿,然后等待捷报传来,淡淡说一句小儿辈遂已破贼了。想一想那个境界,还颇为让人向往。”

哈哈郑遵谦和孙嘉绩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第四百四十二章立威

宁远城内,尚可喜坐在一块青石板上,大口地喘气。

他带出来了两万兵马,全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山海关打的太惨烈,让人有一种从地狱逃出的感觉。

尚之信拿出水壶,拔开盖子咕顿顿灌了一口,抹了一把嘴唇说道:“现在逃出来这么多兄弟,宁远恐怕是守不住了,除非平西王大军到来。爹,你不派人去求援么”

“锦州城距离这里不过一日的路程,吴三桂、孔有德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撤到了宁远,反正打到了这个地步,他们爱来支援就来,不爱来我就继续带你们跑到松山一带。外面的那群王八蛋,是来打辽东的,不是来打我尚可喜的,凭什么让我们单独抵挡。”他这番话掷地有声,丝毫不像是仓皇逃命的人,没有半点六神无主的意思。

而且尚可喜巧妙地点明了吴三桂必会来救自己,就算他不来,自己也能带着众人赶赴锦州,以此安稳众人的情绪,到了这一步还有这个心思,尚可喜也不愧是天生的将才。

周围的将士惊愕地看着尚可喜,自己的主将一直是睿智寡言,从未说出过这种话来。不过错愕之余,心中隐隐多了几丝希望。

山海关上压抑无比的三个月,让这个老将也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反倒是尚之信听完之后咧着嘴笑道:“爹,你说的大有道理,要我说一不做二不休,也不要守这劳什子宁远城了,撤到锦州跟吴三桂做邻居算了。反正我们都快要完蛋了,在哪死不是死,拉上几个同伴免得到了下面寂寞。”

“闭嘴”就算是尚可喜也受不了自己这个儿子了,他横眉怒斥,然后说道:“吴三桂不是蠢人,宁远丢了他拿什么抵挡外面的大军,再者说这里苦寒之地,浙兵为主的先锋北伐军,未必能占得了便宜。”

“爹,你别自欺欺人了,就那个侯玄演打进来的炮弹,烧起来整个宁远都是别人的一根柴火,还想守城,哈哈哈。”

这个骄纵惯了的儿子,此刻在尚可喜心中,简直就是世间最厌恶的存在。

诸将好不容易被尚可喜难得的血性鼓起的勇气,因为尚之信泼的几次冷水,顿时烟消云散。

尚可喜察言观色,更加气愤,指关节捏的隐隐作响。

尚之信犹不住嘴,脸上挂着可憎的笑意,说道:“咱们在中原杀了多少人,奸淫受用了多少的被人的妻女,这辈子倒也值了。”尚之信脸色苍白瘦削,生的端正俊俏,可惜就是脸上总是一副轻佻的模样。

捏着腔调说起话来,格外地惹人生厌,倒不是他针对这些将士,实在是这小子从小最大的乐趣就是让别人不自在。

尚可喜忍无可忍,暗暗将手摸到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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