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城中还剩下一支小队,在城下挖掘着,埋设炸药。
侯玄演这一个月的游击战,总结出一个教训,攻下的城池不守,早晚又成了拦路虎。所以他在给水字营的密信中,命令水字营凡是攻下福建一城,先炸毁城墙再说。反正福建的北边几个州府里像是建宁这样的大城,不超过十个。现阶段福建若是平定,整个南边都不会再有战事,到时候慢慢修就是了。反正不能给郑芝龙王者归来,整个福建倒戈而降的机会。失去了城池,在广袤的陆地上,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等城墙四周的炸药埋好之后,水字营最后的人马也全都撤出了建宁城,百姓们躲在家中逃避战火,只听得一声巨响,震得城中百姓房屋一晃。
随着一声轰隆巨响,烟尘笼罩整个建宁城,远远望去一千多个骑士从烟尘中策马而出,追赶自己的主力大军。
失败来的太快了,郑家军还没有从一个月的追击中走出来,就沦为被人追击的对象。好在他们确实经过了郑森的用心操练,逃跑起来很有章法,并没有出现全面溃败的迹象。水字营不为攻城掠地而来,根本不管沿途的州府郡县,盯着郑家军一路猛追。直到前面李成栋和郑渡的援兵赶来,才将郑森和他的四万残兵接到了延平城中。
延平府是郑森的本部,在这里他有反败为胜的信心,顾不上郑渡的冷嘲热讽,他利用自己世子的身份,命令手下三路人马准备好守城事宜。
郑家军手忙脚乱的全军动员,往城上搬运滚石擂木,火炮摆满了城头。郑森抚摸着黑漆漆的炮管,心中恨意冲天,冷笑道:“这次轮到我了吧”
水字营追到建宁府和延平府的交界处,并没有继续追击,反而掉转头往东边的福州府杀去。延平府的守军等了几天也没有看到敌人的身影,郑森慢慢地坐不住了,一天之内派出七波探子,终于得到消息,敌人转头去了福州府。这是何其相似的一幕,简直跟侯玄演当初入闽的路线一致,这群人面面相觑,都没有相通为什么同样的计策,耍了自己两次。
福建的留守兵马被侯玄演拉着仇恨,到处乱窜,几个人惊恐地发现,福州已经在几次的来来回回中,几乎是空了。只有施琅率领的一支两万人的兵马,守在福州城中。
郑森只得抛弃了自己辛辛苦苦的守城准备,率兵追了上去,没有了城墙的保护,去追击一支刚刚大获全胜的敌军,所有的郑家军心头都有些恐惧。就在这种诡异的瞻前顾后地追击中,水字营已经来到了西溪镇。
吴易望着山谷两头的巨石,骂道:“这群狗贼竟然早就料到了我们要走此地,事先炸毁了山谷,这下可麻烦了。”朱大典也不知道这是侯玄演炸的,望着巨石叹道:“看来郑家也有能人啊,罢了,我们绕道而行吧。这些巨石把路一封,除非长了翅膀才能飞过去。”
福建的山又多又陡,尤其是西溪镇附近的霞浦山,让人看一眼就失去了翻山的欲望。
水字营调头准备绕道,刚走了不到半天,就迎面遇到了追击而来的郑森。
刘国轩拍着脑门,倒吸一口凉气:“果然又上了他们的当了,这是想引诱我们追击,其实早就做好了反戈一击的准备。世子,我们又上当了”
郑森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反而是弟弟郑渡把心一横,厉声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有什么好怕的,杀光了他们父亲那边才没有了后顾之忧。这群人惯于钻进山中当缩头乌龟,你们看他们的旌旗都是龟,随我杀过去”
在古代其实龟不是用来骂人的,这种长寿的东西,是神灵的象征。
宋代以后“乌龟”的文化寓意才偏向了负面,民间传说龟可以与蛇交配产卵,于是就被拿来影射男女间不正当的暧昧关系,“龟”变成了骂人的话。这种误解可能是有人偶然看到龟与蛇在进行生死缠斗,就误以为龟与蛇在交配。
但是主体上,龟还是带有着神秘色彩的图腾,水字营以此为旗,是经过层层筛选、慎重考虑的。
朱大典一看郑家军居然这么有骨气,追到了这里,心中一沉。
“坏了,他们炸毁山路,尾随而来,难道早有准备”说完抬头望山上望去,却只见山林郁郁青青,根本看不到山中有没有伏兵。越是如此,朱大典就越是心惊,这一切都太巧了,很难相信不是预谋好的伏击。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老成持重的朱大典心中胡乱猜疑的时候,旁边的吴易却不以为然。
吴易眉间一挑,转动手里的斩马刀,看起来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果然是一员虎将。他声音如同闷雷一般:“怕什么,不过是些手下败将,咱们水字营一群响当当的汉子,老是靠火器取胜,被人说什么四营之末,我早就憋着一股气了。这一回狭路相逢,是时候洗刷冤屈,名震天下了。”
双方主将都怀疑对方用计,而自己中计了,又都有一个莽撞人,冲出阵来。郑森和朱大典也知道,不管是不是中计,一场恶斗在所难免。水字营阵中,北伐军专用的苍凉号角声响起,对面也是令旗挥舞,双方在侯玄演炸毁的山谷前,很快厮杀在一起。
此时估摸着日子差不多了的侯玄演,已经带着一群“野人”,钻出了雪峰山,福州就在眼前。
第三百零六章到底是谁吃福建人
侯玄演回头望向身后的大山,他一点都不想再回去了,幸亏这还是冬天,毒蛇昆虫大部分冬眠了,不然的话非战斗伤亡还要增加。就算如此,也因为疾病和饥饿,死掉了一千多个人。
随地啐了一口唾沫,里面全是野菜的味道,侯玄演摸着咕咕叫的肚子,骂骂咧咧:“后面这些山里埋了我侯玄演一千多个弟兄,咱们进了福州一定要好酒好肉的大吃特吃,替这些短命鬼们把福享了。”
有那关系好的死在山里的小兵,已经开始偷偷抹泪,战争是残酷的,从来不会因为你是正义的一方就饶过你的性命,也不会因为你是奸人就降下惩罚。一个月的野人生涯,让这群战士看上去面有菜色,走起路来也大多不稳,不过比起刚进福建的时候,侯玄演觉得他们更像是一群战士了,更像是北伐军了。
往前走了不到半里地,一条沧澜大江横亘在众人眼前,江面上船只往来非常频繁,船上的人看到他们也都露出惊慌的表情。趴在栏杆上的船手看到旗帜后,脸色逐渐变的苍白起来。
“浙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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