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环视一眼,用满语回头说道:“江浦城到了,怎么没看到汉人的踪迹。”
“听佐领的话,继续往前就是了,真希望早点杀完汉人,找个深一点的水池洗一洗。这种天气,亏这里的汉人能活下去。”
阿桂笑道:“你懂什么,让这里的汉人到我们的关外去,也受不了寒冷的。去年也是打到这里,英亲王就带着我们回去避暑了。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大热天的出兵,我们在山里都知道,打猎是要挑时间的,这种天出来不是找罪受么。”
“说起去年跟着英亲王,打到了这里,这里的汉人男人虽然跟被屠杀的家猪一样,但是女人实在是太好了。白净的皮肉一把抓上,跟抓在棉花上一样,模样也好看。看了这里的女人,再看我们的族里的女人,都是些野猪一样的了。”
说到这里,几个骁骑一起舔了舔嘴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往事。
几个八旗骁骑找不到北伐军的踪迹,在这里闲谈,北伐军却在远处的树林中看得清清楚楚。虽然隔着半边城墙,但是清兵大军还是太扎眼了些。所有的将士屏住了呼吸,这才知道国公的话是对的。来的清兵黑压压一片,看上去像是从地平线翻滚出的无边无际水浪,朝自己涌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你不能冲
侯玄演望着远处的清兵,仿佛地狱撕开了口子,无数的恶鬼从狭缝里涌了出来。
江南平整的大地上,这些人就如同蝗灾一样,一眼望不到头。只是这些体型壮硕的蝗虫不祸害庄稼,吃的是人肉,喝的是人血。入关以来几万个满八旗士卒,没有一个是不曾杀过百姓的。如果天道有知,将他们全部劈死,保证冤假错案不会超过一只手。
秦禾紧张地握着刀柄,随时准备拼死护送侯玄演逃走。侯玄演目测着进入火铳射击范围内的清兵还不足以致命,耐着性子慢慢等候,这些骑兵一旦冲到眼前,自己这边必须全部射杀他们,不然就危险了。退进树林前,侯玄演就让炮营的炮手测试了射击的距离,估算就以城郊的一处沟壑为界。
“火炮准备,炮声一响火铳手给我齐射。”
秦禾胆战心惊,声音已经有些颤抖,急声问道:“督帅,还要打么”
清兵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就连一直陪在侯玄演身边的亲卫统领,都已经起了怯战的心思。虽说全军上下都知道自家两路大军已经在路上,但是区区两万人,硬抗这么清兵还是让他有些心慌。尤其是自己营中还有侯玄演在,一旦兵败后果不堪设想。
侯玄演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清兵,但是此刻显然已经不是言退的时候,一旦逃跑自己聚会沦为活靶子。尤其是自己这一次渡江而来,全都是步兵,哪里能逃得过八旗骁骑。
若是此刻有机会逃跑,侯玄演当然会一声令下,避开危险保存实力。但是显然已经没有机会,侯玄演只好故作镇定,轻笑道:“我的援兵已经在路上,这支清兵的情报我尽在掌握,为的就是等援兵到了,一举反攻。”
旁边的几个将领一听,面带喜色,果然越国公算无遗策,怎么可能会中了敌人的包围。原来这都是国公的妙计,可笑自己还惴惴不安,看国公那背负双手的气度,轻松写意的神情,明明就是大计得售的春光满面,哪还有不信的。侯玄演身边的兵将神情踊跃,仿佛天大的战功就在眼前,情绪是会传染的,一传十十传百,树林中的北伐军惧意顿去。
侯玄演凝神远望,目测清兵进入射程的已有几千人,这些人都是骑兵,若是再放太多过来,一旦炮声响了暴露了位置,他们冲锋过来的途中,火铳手不能将他们射杀,近身之后就是自己的噩梦。毕竟树林伏击,是不可能摆成阵势的。就算摆出方阵,清兵人数这么多,围起来歼灭自己还是易如反掌的。毕竟再强的阵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无济于事的。
济尔哈朗骑在马上,已经丢掉了自己的亲王袍服,穿着一身轻便的蓝色丝甲,皱着眉头问道:“那几个废物说侯玄演气势汹汹,有北伐的架势,怎么走到了江浦还没看到半个人影。”
蒙古多罗特部的苏班岱,这次率领族中的蒙八旗,跟随济尔哈朗一起南下。听到济尔哈朗的话,他弯腰说道:“汉人一向喜欢夸大其词,张大元打了败仗,所以大肆吹嘘侯玄演的强大。依我看,南人怯弱无能,哪来的胆子渡江和我们的勇士厮杀。肯定是知道我们的大军来了,灰溜溜地逃回江南去了。”
济尔哈朗沉声道:“你们不要小看侯玄演,李率泰的勇猛在满洲都是出名的,我曾经和他一起出战,他就如同下山的饿虎一样,让人畏惧。我听说李率泰是在阵前被侯玄演亲手割去的脑袋,猛虎纵然被擒,也不是谁都敢上前补刀的,这样的人不可能是个胆小怕事的。”
苏班岱对汉人从骨子里瞧不起,他当初依附于明朝,带领族人居住在杏山西五里台。后来就是因为看不起汉人,觉得汉人懦弱无能,才带领全族一起投降了满清。当时皇太极命令济尔哈朗和多铎率领一千五百人,前去迎接。大明杏山总兵刘周智沿杏山城扎营,与锦州、松山的守将合兵分翼列阵七千分翼列阵逼攻满人。济尔哈朗纵师杀入敌阵,冲乱明军阵型大败明军,又追杀至城下攻破了两个明军营寨,同时斩杀了明副将杨伦周、参将李得位。
这一战更加坚定了苏班岱弃汉投满的决心,在他眼中汉人是如此的羸弱,再多的人都打不赢满洲的勇士。
远处的侯玄演心底闪过一丝惧意,这么多的清兵,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事已至此,恐惧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自己身为三军主将,若是被手下看出自己心怀惧意,那么未打之前气势上先输了三分。侯玄演自知箭法不行,火铳也不会用,干脆坐到一截树桩上,心里默算着步数,到了时机从容睁眼道:“开炮”
轰隆的炮声一响,远处的清兵阵中,如同沸水中丢进一块石子,所杀的清兵数量极其有限,但是却暴露了北伐军的位置。
济尔哈朗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出来:“我说猴子怎么找不到,原来是窜到山里去了,哈哈。给我上,活捉侯玄演,赏黄金万两。”
镶蓝旗骁骑策马而上,如同他们自小就会的围猎一般,散成弯月状向山上冲来。
早就准备好的弓箭手、火铳手,举枪射击。铅弹伴随着弓箭,向着疾驰而来的骑兵射去,简单的共事此刻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北伐军可以叠加射击,火力从未如此的密集。
侯玄演仿佛都能听到凌乱的马蹄声,和混杂着蒙语满语的叫嚷,握剑的手已经攥的失去了直觉。
济尔哈朗没有想到北伐军的火力可以打退这波骑兵的冲锋,在他看来火铳虽然好用,但是只适合倚强凌弱。在满洲勇士的勇武面前,火铳兵一旦被贴身就是任人宰割的猎物。济尔哈朗指挥着后面的清兵,继续向这个不到城墙高的小山丘发起冲锋,茂密的树林遮挡了火舌背后的景象,冲锋的清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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