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败退下来,又一个个鼓起勇气冲上去,三公九卿单个斗不过就群起围攻,虽然唇枪舌剑敌不过也要斗个天翻地覆。
曹时雄辩滔滔丝毫不畏任何挑战,他的言辞尖锐强硬毫不留情,听的窦漪房皱眉摇头只念着棱角太锐利,太后王娡悄悄为大女婿捏把汗,生怕曹时顶不住败下阵来分分钟就被太皇太后拿掉官帽。
幸好,人多势众的一方奈何不了曹时,他自己也没能力去一以对十把所有上卿全部说的心服口服,这场廷议注定毫无结果,廷议最终以僵局收场。
廷议持续到中午方散,曹时大袖一甩步履匆匆的往外走。
“少府慢点走”
丞相卫绾拎着长袍急匆匆的赶过来:“少府,你把那么多关东豪强富商迁入关中,他们除了家资丰厚以外毫无营生,长久下去会败坏关中的良好风气,你想过关中七十五县若干个三老的压力吗”
曹时荒谬地说道:“丞相,您在和我开玩笑吗”
卫绾勃然大怒:“你看老夫像是在与你说笑吗汉律之下最重视民风淳朴,你这样操之过急坏了民风伤了民俗,以后关中之内刁民泼妇成群结队,游手好闲的浪荡子满街乱窜,好勇斗狠鱼肉乡里的游侠孽生,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秩掌户籍名数文字记录,三老掌教化管民风,游缴掌缉捕治安管束,穑夫掌税赋徭役,亭长掌军事编练,里正掌闾里日常管理,以上几者虽然俸禄颇低却是乡里配备齐全,他们怎么管理那帮刁民要我来问管不住有内史府的差役,再不行还有北军。廷尉府的监狱,这与我何干”曹时嘴角含笑。完全不像要生气的样子,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动火气了。
御史大夫直不疑见势不妙跳出来和稀泥:“少府,你还是多听一听丞相的话,我们也是为你好啊你想做事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是方式方法是否可以变化一下,不用那么着急。”
廷尉牛抵冷着脸说道:“我认为丞相说的对,少府不管不顾的把人从关东拉过来,整个过程激起多少乡里的矛盾和怨愤不说,到了长安城他们没有足够的耕地必然要坐吃山空,时间久了忍饥挨饿会成为治安的巨大隐患。少府拍拍屁股走人了,我这个廷尉可要难过的很,我的继任者也要为少府的鲁莽策略头疼。”
郎中令贺目光闪动:“其实,少府的手段可以柔和点,仓促把人赶到关中之内丢下不管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你一定还不知道几大陵邑早已人满为患,现在几大陵邑一宅难求,少府打算让他们露宿街头吗又或者干脆送到闾左直接做新一批贱民呢”
“少府要多听劝告少冲动,虽然你是天子器重的肱股之臣。但你更是三公九卿大集体中的成员,凡是得多听听同僚的意见,靠近天子太近不利于三公九卿的秉公独立,我想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含义的。”主爵都尉奴说道。
大农令惠似乎欲言又止。看到几个人的示意,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少府不要忘记我们是一个集体,而不仅仅是天子的附庸。忘记自己的立场的人不是个称职的三公九卿。”
中尉张欧缓缓说道:“丞相说的很有道理,少府多听听对自己有好处。”
“我赞同丞相的看法。”宗正红侯刘嘉说道。
“说的没错。少府有没有听说过一句俗谚,听人劝吃饱饭。还有一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多听多看少说少做方为正道。”大行令田蚡兴奋极了,赶上群臣围攻少府的大戏差点爽翻天,心里暗道看你小子还敢不敢和我争女人,以后找机会慢慢收拾你。
曹时诧异不已。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铁杆支持者们,无论是太常柏至侯许昌,卫尉武强侯庄青翟,太仆安国侯王辟方,将作少府张预没一个发言,许多中立的上卿都跳出来围攻他,甚至包括几乎从不发言的宗正红侯刘嘉,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王子侯,从不掺和三公九卿的事,他也知道宗室的牌子让仕途没有奔头,纯属占个九卿的位置混吃等死。
三公九卿一大半都在找他茬,其他的上卿不是闭嘴就是支持,竟然没一个跳出来挺他的,在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联盟似乎没有想象中稳固,放眼望去几个月前占据绝对优势的三公九卿里,竟然有一大半不是功勋列侯出身,这让他既惊讶又恼火。
曹时冷笑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诸位这架势打算拿我曹时下手了吗”
“少府大家都是上卿,说话前注意你的言辞”廷尉牛抵冷眼凝视道。
卫绾倒背着手,露出自信笑容:“少府,你要记住你和我们是一个集体,并非单纯附属某个至高无上者,我们既要为至尊人皇效忠,更要为3600多万汉家子民服务,相权不是我一人手中的宰相之权,而是三公九卿乃至百官公卿独立行政的特权,我们的权力来自伟大的太祖高皇帝,我们不能把这份权力玷污,不能让三公九卿变成空架子,只是从属于一个意志的管家。”
“我们来找你不是为了30万人的麻烦那么简单,我们要告诉你某个被你选择性遗忘的事实,你在亡秦论结尾里说,诸侯的权力来自至高神圣的誓约,皇帝与诸侯共同遵守誓约,既可以让双方安心又可以厘定双方权利义务,从此不生怨怼不生二心”
“三公九卿也是这个道理。”
“你不能背弃我们,即使我们和你有理念冲突,也绝不是你背弃集体的理由,你应该知道背弃者的后果。”
“辟阳侯审食其,上一个背弃三公九卿的人,死在淮南厉王刘长手中,没有人为他预警。没有人为他阻拦。”
“少府三思而后行啊”
三公九卿你一言我一语,表面是在劝说实际则是在恫吓的言辞。早已彻底激怒了曹时。
曹时冷笑三声:“我到诸公是什么意思,原来是要敲打我这个不听话的刺头。许是得到太皇太后的授意才这么团结吧”
冰冷的目光扫过人群,每过一处迎来的是低头不语,有本事捏合三公九卿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天子刘彻,另一个就是太皇太后窦漪房。
自从汉景帝继位称帝以来,十几年间窦漪房干政已经成为惯例,没有人会对窦家老太太突然插手政务感到奇怪,她喜欢黄老无为之术是人尽皆知的,百官公卿们也乐得立场相同的老太太管一管小皇帝。
少府曹时是唯一让太皇太后碰钉子的上卿列侯。以她的尊贵早已经受不了嚣张的平阳侯曹时,不动手是考虑到重重顾虑不好明里下手罢了,何况窦漪房心里比较认可曹时的治国才能,不想以一己之私破坏汉家的江山社稷,让自己一把年纪还哟啊做个千古罪人。
退一万步讲,万一把孙子刘彻得罪的太狠,窦家老太太前脚死窦家后脚族灭,她搞的一切就全成空了,思前想后不愿动是怕不值得。
这次忍耐不住。以三公九卿甘做先锋,敲打警告之意尤为明显,听话忍耐几年等到太皇太后百年之后升天侍奉太宗文皇帝,让大家面子都过去。将来你当丞相随便你怎么折腾。
倘若不听话不忍耐,分分钟就把你从上卿的位置上弄掉,就算弄不掉也要让你难受的抬不起头挺不直腰。
让我低头。骑在我头上做牛做马,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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