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 / 2)

嫁给奸宦冲喜后 唐沅 2198 字 2023-08-15

gu903();她虽然同魏国公府不再往来,可看守王氏的人手并未撤去,里边但凡有些风声,守卫都会差人回禀。

陆芍知晓,近段时日的魏国公府一点儿也不太平,王氏自寒食节之后就被看押在兰德院内。

靳濯元只下令看守王氏,并未禁止府里的人往兰德院走,魏国公和她终归是结发夫妻,心里悲戚时,不免过去看她几回。可她除了冷言冷语,便是满嘴胡话,说得急了,发髻散乱,眼底通红,似是患了癔症。

也不知底下哪个嘴碎的人,城里头发生的时,不过多久,就被她传至樊金寺。陆婳本身就不愿呆在城郊,隔三差五寻事挑衅。一听府里出了事,性子愈发乖张,初时只是摔摔东西,后来发觉自己吵闹并不奏效,便想以自戕胁迫,闹得樊金寺一片乌烟瘴气,吓走不少香客。

师太实在没法,只好托人下山,将此事说与魏国公听。

魏国公两头焦灼,他自然想事情不痛不痒地揭过,图个万事大吉,可他偏偏作不了这个主。靳濯元那处,他说不上话,思来想去,也只能将主意打在陆芍头上。

第83章那不是金吾卫吗?

陆芍想明白他的来意,心底的动摇悉数散去,她重新打起扇子,将视线落在洞开的木门上:“父亲不知如何开口,便知这事她们二人都不占理。二姐姐的事不必再提,等到了年数,自然是会回来的。至于王氏...”

得了癔症,心神紊乱算怎么回事?她自然也想王氏好端端地,一个人若是疯了,就将前事俱抛脑后,如何再清醒地面对自己铸成的过错?

“我会让厂督请最好的医官,是不是癔症,瞧瞧便知晓了,届时用药也好,用针也罢,总归会有续命的法子。”

听她改了称谓,魏国公便知她铁了心要讨说法。

寒食节买通杀手一事,魏国公无从辩解,打心底觉得王氏阴狠。然他心里仍是有些糊涂,不明白王氏为何要对陆芍下手。

他问了多回,都未从王氏嘴里套出话来。

“国公府闹成这幅模样,你母亲...她也患了癔症,也算是报应一场。芍芍,日子总要往下过的,府里乌泱泱地一群守卫,外人瞧了,总归不是甚么好事。”

陆芍眉眼染上厌烦,一双皓腕,越摇越急促,水头极好的玉镯子磕着扇骨,发出珠玉铮铮的声响。

魏国公趁隙继续说道:“所幸寒食节那日你也没有性命之忧,这事便收手吧。往后,往后有父亲给你撑着,决计不让她们二人寻你的麻烦。”

陆芍越听越觉得荒唐,她卸下礼数,语调冰冷,不再遮掩王氏做过的腌臜事。

“没有性命之忧,是厂督一力护我,我不至受到戕害,是我之幸。可是我阿娘呢?就因你怯懦自私,遇事不决,就顺着王氏的算计,将阿娘独自送往余州。余州山高路远,鞭长莫及,你可知我阿娘是怎么死的?”

魏国公神色讶然,灰暗的眼神瞬时睁圆,仔细分辨着陆芍话里的意思。

“她是被一帖帖相克的药汤活活折磨死的!十五年前,你便弃我阿娘于不顾,如今我替阿娘讨公道,你凭什么指手画脚!”

周遭声音扩散,似是安静了片刻,过了好半晌,魏国公才从她的那番话中回过神来。

“你甚么意思?你是说清素是被你母亲害死的?”

陆芍眼底酸涩,缓缓转红。她不怀疑魏国公的疑惑,王氏做事狠毒,哪里会让枕边人知晓。可这并不妨碍陆芍对魏国公的怨恨,他有太多机会,只要他愿意伸手,便能将沈清素从沼泽泥泞中拖拽出来。

来余州一年,陆芍摸清了魏国公的脾性,他并非愚钝之人,事出之时必然起过疑虑,大抵是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默默地将心底的疑虑吞咽下去。

在沈素清遭人诬陷,远走余州,甚至莫名其妙地‘病逝’的时候,但凡他站出来有过一句质问的话,陆芍兴许都没这么大的怨怼。

可他偏偏甚么也没做。

这样的人,能指望他甚么?

“父亲还以为我在说谎?”

魏国公见神色肃冷,便知她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他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虚,紧接着,似是想到甚么,整个人都像置身蒸笼,闷烫得原地打转。

寒食节没有闹出人命,即便坐实王氏买通杀手,最后也是未遂的罪刑。但是,倘或陆芍所言皆是实话,王氏的手里便握着一条冤魂,依照大梁律例,杀人者斩,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满目灰丧,试探地问了一句:“凡事讲究罪证,不能光凭你一家之言就妄下论断吧...”

陆芍气笑了,她知晓若要将此事讲通,必然要耗费许多精力。然而今日,她急着回去,丝毫没有同他分说的打算:“是与不是,父亲瞧着便好。”

“你...你要做甚么?”

魏国公下意识地拦在她面前,生怕她出门就将这些事抖落出去。可他又不敢直视陆芍的眼,说话时语调虽高,却有些底气不足。

陆芍不愿同他周旋,正想打发云竹去找福来,便瞧见洞开的木门外人头攒动,下一瞬,正店内的坐客纷纷起身,凑热闹似的往外头挤。

大抵是瞧见甚么,许多客人才迈出门槛,便讪讪地退了回来。

陆芍自人潮的缝隙中瞧见一大片投落在石板路上的阴影,阴影整齐有序地向前移动,继而甲胄哐啷的声响在耳边响起。

“云竹,发生甚么事了?”

她放下手里的绢扇,拨开人群,惶惶张望。

街衢上到处都是佩戴冷兵的人,陆芍辨不清他们的身份,只听身侧的人喊了一声:“那不是金吾卫吗?”

话音落地,身侧的议论声如雷鸣电闪般纷纷炸裂。

金吾卫掌京师日夜巡查,平日虽也能见着,却不似今日这般声势浩大。围观两侧的坐客纷纷起身,乌泱泱地堵在两扇阔开的屋门面前,陆芍被踩着鞋面,摩肩擦踵间,还是魏国公扶住了他。

魏国公跃过众人的肩头,瞧见披戴盔甲的金吾卫,甚么宅院里头的事也顾不上了。

他拢着眉心呢喃道:“上回瞧见这阵仗,还是两王之乱...这才过去多久,又闹得人心惶惶,也不知发生甚么?”

人声嘈杂,陆芍也听不真切,她只觉得心里头不踏实,似要发生甚么大事。

甲胄击叩的声音,不断传来,哐啷一片,将她心底仅存的几分沉稳彻底搅乱。

外边步伐推挤,但凡事出反常,总有人添油加醋,浑水摸鱼地制造混乱事端。偷窃闹事频出,摊贩的吆喝声渐渐被官兵厉声喝止取代,繁华热闹的丰乐街依然喧阗,只是一时没了生气。

魏国公撑着手臂,挡开拥簇的人群,四下张望:“提督府的车架停在何处?如今外头混乱,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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