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也只是借口罢了。自打她嫁入提督府,心底的温情早已变得支离破碎。
饶是如此,提起‘团圆饭’时,她眸子仍熠熠莹亮,装满向往。
毕竟她在初去汴州时,也曾真切地期盼过。
宋淮安对上她满怀期待的眼神,不疑有他:“可定下时辰了?我来送你。”
陆芍摇头:“还是寻薛先生要紧,我身侧这么多人照看着,不妨事的。”
二人正说着,车夫已套好车,前来回禀。
陆芍匆匆上了马车,宋淮安隔着车窗子喃喃自语:“来年我上京大考,届时还能瞧见陆妹妹吗?”
他只有考上功名,才敢想往后的事。
陆芍回时,正巧落了一场大雨,幸而马车上备了油伞,她到沂园时,只是湿了裙摆。
屋子里的东西一应有女使收拾,无需她劳心费神,沐身之后,便就着淅沥的雨声,在新买来的布帛上描着绣样。
厂督让她绣个香囊,她也乐于重拾起手艺。新买的布帛是玉青色的缎料,上面描了早春烟柳傍水的绣样,柳下窝着一只白兔,因春困酣睡着。
就如厂督喜欢的雪中春信,既有早春的清冷,也有盎然的生气。
画好绣样,她将料子藏在金丝楠木匣中,剪了油灯,独自睡下。
翌日清晨,一切都收拾妥当。马车经由闹市,驶至城门,一寸寸加快,飞驰起来,扬起片片沙雾。
陆芍闲来无事,便绣香囊打发时间。
回汴州的一路都算顺坦,至汴州时,她那香囊早已绣制完成,只需往里边添些厂督喜欢的香料,便能送出去。
入城之后,汴州仍是原来的光景,只是比走前,年味儿更重。
日光瞳瞳,街上红旆飞卷,带动红灯流穗。写有神荼、郁垒神灵的桃木符悬挂在门旁,屋门前打扫地干干净净,一切皆是全新的热闹气象。
陆芍瞧见众人满面红光,心情也紧跟着好了起来。
马车停在提督府外,有不少女使候在石阶前,迎她入府。
陆芍扫视一圈,没瞧见流夏和云竹的身影,便同女使打趣道:“她们二人在哪儿躲懒呢?”
女使垂目抿嘴,只是浅浅笑着。
见她们全然不吱声,陆芍的笑意僵在脸上。
“可是出甚么事了?”
女使面面相觑,眼瞧着瞒不过,便跪在地面如实说道:“七日前,太后娘娘在宫中设宴,邀了汴州不少贵眷。派人来请时,没见着夫人,便把流夏姐姐和云竹姐姐带走了。”
“甚么?”
陆芍迈石阶的步子一顿,一张小脸原先就因长途疲累略显苍白,现下更是血色尽失,柔弱不堪。
“娘娘可有说唤她们去做甚么?”
女使似是记起七日前的情形,惶惶红了眼:“太后娘娘身边的人说,既然流夏姐姐不知夫人的去向,便是做丫头不够细致审慎,宫里有的是教习嬷嬷,她将流夏姐姐和云竹姐姐带回宫教习一番,待夫人回来,用得才更也顺心些。”
陆芍身形一晃,她才入了大内一回,便知那地方吃起人来压根不吐骨头,甚至要将骨头磨碎碾粉才肯罢休。
流夏打小在她身边伺候,二人虽是主仆,却似姐妹。云竹也是个衷心可靠的人,平日在提督府没少给她解闷。
说是同教习嬷嬷学规矩,学得好与不好,需不需惩戒,还不是太后说了算。宫规繁琐,二人从未学过,指不定要吃不少苦头。
她匆忙折回步子,眼底红红的:“福来,我要入宫。”
太后话里有话,这二人需得她亲自去领,才能回来。
福来也未拦她,他一面吩咐人去司礼监递话,一面搀扶上马车。
马车内,陆芍细细回想女使所说的话。
照理说,厂督替她筹谋了大半,应当无人知晓她与厂督一同出城的消息。纵使这段时日有人入府拜访,流夏和云竹也事先预备好了说辞,很好遮瞒。
除非太后那厢得知她出城的确切消息,特地以设宴为借口,非要在府里等上一日,查探她是否当真出了汴州,否则也不至形迹败漏。
思及此,陆芍叩了叩车厢,询问方才回话的女使:“除了太后娘娘外,还有谁登过提督府的门?”
女使想了半晌,才恍然记起:“国公府的二姑娘曾气势汹汹地来一回,底下的人瞧见她是夫人的二姐姐,便没有相拦。”
第50章指不定还能在除夕前回来……
“二姐姐?”
甫一回来,便要牵扯魏国公府宅院里头的事,陆芍疲累地靠着车壁,双眸轻合,只余发髻上的钗环伶仃作响。
她实在不愿同陆婳起争执,在魏国公府的时候,便已处处忍让。如今她应王氏要求,替代陆婳冲喜嫁人,陆婳非但没有收敛脾性,仍是要登府寻她麻烦。
陆芍头疼地摁了摁眉心:“二姐姐可说寻我何事?”
女使思忖了片刻,开口回道:“好似同指挥使司家的二公子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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