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勉强地对上皇帝的视线,从牙缝中挤出这四个字来。
“没事朕只是想再问问,你是哪里人”
皇帝平和但严肃的问话让飞云很不舒服,他想起了米利亚女皇的诡计。
脑海中,米利亚女皇的美丽面容变得比魔女更加邪恶,比妖怪还要狰狞,飞云的耳边仿佛响起了女皇讪笑般的恶毒声音:“哈哈哈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同的血液中,不可能流淌着同样的忠诚放弃吧没有国家肯接纳你的努力,接受你的忠诚没有人会重用你的,除了我,除了我来吧做我的奴隶吧”
话语中的每个字都是涂满毒液的匕首,每个句子都是带有毒刺的锁链,插在飞云心上,锁在飞云身上。
女皇的话,宛如无法破解的毒咒般,回响在飞云的耳边,缠绕在飞云的身上,不停地刺痛着飞云业已疲惫不堪的灵魂。
飞云心中忽然有种愤怒,莫名的愤怒,一种因为被轻视,被误解而产生的强烈愤怒。愤怒来得很猛、很强,完全无法压抑。
飞云无法控制地吼了出来:“我来自哪里真的那么重要吗难道陛下伟大的慧眼只能看到一个人的出身还是说,陛下的耳朵只能听到来自敌国女皇的谗言,而无法听到高贵绅士以外之人的话语”
话劈哩啪啦地吼叫了出来,但吼出来之后,飞云马上后悔了,他不应该顶撞皇帝的,至少不是现在,不是这里。完全不符合他的身分,更不符合他的立场和意愿。
飞云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突然萎靡了。
皇帝的反应是愕然的,却出乎飞云意外地,并不含有震怒的成分。反而眼睛里露出奇怪的光彩,不知是欣赏飞云敢于顶撞自己,还是觉得飞云这年轻人有趣。总之,构成他脸部颜色的感情涂料成分并没有变化。
皇帝很奇怪地从口中吹了一口气出来,吹到旁边的文件上,吹得几页文件哗哗作响。他突然有点感叹地说道:“如果一个大男人活了将近五十岁,还会随便听信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毒妇的谗言,那他就是越活越回去了。当然,世界上这种人并不少,幸运地,朕不是其中之一。”
这下子,轮到飞云愕然抬头了。
“老实说,当朕听到比特的报告时,朕也满讶异的但更多的是感叹。你知道为什么吗”皇帝以很轻松的口吻问飞云。
飞云摇头。
皇帝用笔轻轻地敲了敲桌子上右手边那叠得像小山一样高的文件,说道:“这里有三百七十二份顶级军事情报,其中三百四十五份情报上有你的名字。”
“”飞云不知该说什么,所以选择了沉默。
“直说吧你是朕最想网罗的人才之一。很可惜,朕手上关于你的情报,只到你从联邦逃出来为止,朕对于你此前的一切可以说是一无所知”顿了一下,仿佛是强调,克萨斯皇帝很慎重地用笔指了指飞云健硕的身躯:“比如,除了指挥舰队你还擅长肉搏战这种事。”
飞云一听,顿时明了:自己从第一次打败雷莫夫开始,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在其它国家的情报机关监视之下了。如果不是因为联邦被灭,卡邦尼又采取国境封锁策略,大概连自己小时候成为难民,在街上乞讨的事情都会被彻底地抖出来吧
或许,即便连这个,被知道也仅仅是时间的问题:可怕的情报机关飞云不敢隐瞒,可是当他想把自己漂泊的童年细细说出时,皇帝却抢先一步说道:“朕并不是怀疑你的过去,实际上,朕对你的过去也不在意。朕只是想说,你在朕手下做事,朕可以保证让你拥有相对的公平。”皇帝碧绿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机的光芒。
“相对的公平”
“你下去之后,就去医院做个检查吧假如在dna化验中,能在你的体内找到万分之一的克萨斯血统,朕就可以给你绝对的公平。”
“绝对的公平”飞云陷入诧异中。
“朕知道这事情对你来说,本身就不公平,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公平。朕虽然只重视人的才能,不理会血统,但替朕做事的大部分人不是这样想的,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不会”飞云是这样随口应诺着的。
“好了,今天晚上还有一个欢迎你们的盛大宴会,你先下去,体检之后准备一下吧”
“遵照您的意思。”就这样,飞云恭顺地离开了。
但,就在那扇代表权力和威严的大门关上之后。皇帝突然问自己左手边那个保镖:“我的老朋友,可以为我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情吗”
“陛下请勿如此称呼臣下,臣下担当不起。”
“你知道我在你们面前,一向都不自称朕的。好了,快说吧我很好奇。”皇帝又开始批阅奏章了。
“大家发现了吗”那人不是对皇帝,而是对其馀三人说的。
“嗯。”三人同时点头。
“那么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个叫飞云的小伙子应该是天神级的基因强化人。”
“什么”皇帝一惊,笔一歪,在文件上画了好长一条黑线。他迅速镇定下来,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我国的最高机密吗这”
“臣下并不清楚,照理说,天神级高手只有我们这里四个人。实际上,我国三十年来也只培育了我们四个。我们的技术从来没有外流,即便被敌人偷取了,也不可能能培育出完成度这么高的强化人”
“你确定”克萨斯十五世似乎还不放心,又追问了一次。
那保镖没有说话,只是“唰”地把自己的外衣撕掉了,露出一身精赤强壮但线条极为明晰的肌肉,“陛下请看,我跟飞云小伙子的身形几乎是一样的。正因如此,所以他刚进门的时后,我等四人才不自觉地同时出手试探。”
“”克萨斯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力地搔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
gu903();空气中酝酿着异样的沉默,仿佛说明着什么,但又在说明了什么的时候,又给思索者更多的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