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脚踏虚空地闪身突进,眼睛也不眨把三十四个山岳巨人砍成八大块。
来如微风,无人可知。
攻如烈风,无人可挡。
去如暴风,无人可追。
自身战斗经验的丰富,再加上游戏特有的力量加乘,残阳的战斗力足可用“英雄”二字来形容。
残阳身上的盔甲,也因为杀敌无数的关系,按照电脑设定的升级系统设置,悄然起了变化。第一关的布衣,在第二关变成了灰褐色的皮甲,然后变成了闪亮细密的锁子甲,最后变成了金光熠熠的金麟铠甲,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近乎于天神的威光。
变化有形,力量无形。
很明显,再三升级之后的残阳,力量之强,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根本找不到一只可以站在他面前的怪兽。
或许,按飞云的说法,残阳本身就是怪兽
同时,在飞云层出不穷的变态招数支援下,两人合力顶住了十三轮攻击。
整个防御基地,也在巨额魔力点的投资下散发出属于妖精的魔力之春。
这里多一个塔楼,那边多一堵禁止飞行的结界墙,各种各样近乎军事化的行动守则开始流传于各个虚拟的中层将领手中。
点、片、面,望着这条完美地结合了火力的纵深以及密集的防线,残阳心中对飞云折服不已。他完全无法想象,飞云竟能在一个游戏中,将战斗和建筑的艺术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
他坚信,没有什么怪物能通过这条连绵的防线,也没有谁的铁蹄能践踏这片美丽的森林。
此时此刻,残阳终于深深体会到,游戏给人带来的那种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成就感。
飞云又何尝不是呢
他正半眯着眼睛,仿佛是痴迷的收藏家正在惬意地欣赏着一件只属于自己的艺术品
“嘟嘟嘟”飞云身上突然响起了与这片柔和景色毫不和谐的电子之音。这声音,是如此的讨厌,让人想起那些在音乐会上随意高声谈话的无礼观众。
然而,两人却知道,这是军火库号偷偷传来的回程请求。
双方都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可惜的流光。
没有选择,两人只好无奈地把攻关纪录存档,然后退出游戏
第四章
垂头丧气地拖着一双沾满晦气泥浆的腿进入网络,却眉飞色舞地从虚拟世界中出来,站到众人的面前,残阳的改变,让熟悉他的人只能在诧异的冷风中瑟瑟地发抖,以为他被飞云彻底洗脑了,从此恶魔舰长的帮凶又多了一个。
“残阳讨厌跟飞云一起上网,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了。”原先持悲观定论的人,觉得仿佛是飞云强行扭转地轴而使得季节倒转。心中那种看好戏的心态,顿时被无限的惊讶感所取代。
随之而来的,是对舰长飞云对旁众污染能力无比惊人的慨叹。
而原先就持乐观态度的人,其实并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他们只是希望残阳不要那么呆板,只是希望在自己欢乐的视界中不要出现这么一副僵木的脸容。
但没想到
于是,谁也不敢夸称自己的先见之明,就像乌龟一样缩着头,悄悄地探视着周遭状况的演变。
大家发现,想透过自己鼻梁上那副名为“常识”的眼镜看清楚飞云这个人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把眼镜扔掉,陪他一起疯。
当然,在和飞云打成一片之前,先得小心飞云将自己的五官打成一片。
飞云并不是暴君型的上司,也没有外交官那种两面三刀似的恶习,但他有两样东西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第一是睡觉。第二是打游戏。
虽然屡次有人批评飞云缺乏身为指挥官的自觉性,但自诩是“疯子中的正常人”的飞云却为了保护自己这片神圣领地,近乎无耻地说出“谁有当指挥官的自觉性,谁就代替我当指挥官。”这一绝对不负责任的话来。
自觉没有带领众人逃生的本事,也没有谁胆敢真的坐上这个位置。于是,责骂飞云懒散一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不过,现在硬把飞云从游戏中拉了出来,强尼他们都知道,如果不给出一个漂亮的合理说法,他们有可能会亲身体会到如何从一个人变成猪头的全过程。
可他们也知道:飞云的怒气只是含雨量以秒为计算单位的热带雨云,如果有合适的风,雨根本就下不出来,云朵就被吹跑了,所以也没有谁真正害怕。
更何况,这个说法非常合理,合理得让人觉得残酷。
“埃克罗拒绝我们和后面的人进入此前的森玛宇宙基地。所有舰只都只能在指定的航线中航行,直达加尔马斯星系一个废弃的宇宙港。事实上,护航舰队已经在前面等我们了。”强尼低声说道。
埃克罗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准备打劫银行的悍匪吗
不安、愤怒,一时间,这两种负面的情绪,突破了残阳的瞳孔,以憎恶光芒的形式散射了出去。
残阳并未看飞云的脸,因为他明白对方的心,必定是同样被这两种厌恶的颜料所涂满。
飞云并没有马上开口,先说话的,反而是丘克。他走上前,用大手一拍飞云的肩膀,拍得飞云浑身一颤。
丘克裂开大嘴,但在仿佛是充满笑意的双唇中吐出来的,却是用风霜累积出来的世故之言:“桀骜不驯的狼跟忠心耿耿的狼犬,外貌上并没有多大区别。在分辨清楚之前,先用铁链拴在自己的家门口,这是最保险最安全的做法。不是吗”
丘克的话,虽然婉转,但依然让大家觉得有点难受。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种针扎式的刺耳感,内心总有点排斥。
可大家都说不上排斥的对象,是丘克的话还是因为自己被排斥,所以讨厌被排斥,而把排斥的对象定义为排斥这个词上面。
话到这份上,飞云觉得有必要开口说明一下了。
“大家不要介怀。要知道,单纯由君子建立的国家,早已不复存在。今天能够依然站在我们面前的,至少是懂得如何提防小人的政治巨人。埃克罗这样做,本就是无可口非。我们为何要生气呢”
说话的同时,飞云的心却在无奈地叫喊着:天最生气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啊可是,偏偏却让我充当冷却剂的角色。哎主角总是最引人注目,也是最累人的啊糟透了连罢工的权利都被无情剥夺。唔唔唔好命苦啊
这边内心翻江倒海,那边说出来的声音,却比他的心更加平和冷静。
飞云发现自己说话的口气,竟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淡漠,现在不单是别人,连他自己都开始相信自己一开始就知道,结局是这样。
在旁人的看守下,驻留在废弃基地,尽管意味着某种程度的隔离,也意味着不被信任,但这对于埃克罗来说,却是最合理的做法。
或许在飞云舰队众人心中,大家是对方王储的救命恩人。可在他们的角度即便也是这样,那后来的其他人呢
若是埃克罗国王和皮科特能够对飞云投以毫无保留的信任票,又是否能对飞云的部下,飞云的朋友都投以这样的信任票呢
事实上,埃克罗又是否真的如此信任飞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