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从眼角直到嘴角的狰狞伤口,有血从里面流出来,他似乎是没有觉得痛,没有呻吟,没有喊叫,只是用手死死地捏着翠绿色的权杖,用力的让每一根手上的经络都凸显的如同一条蛇。
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愤怒,以及杀人的狠厉,他是真的怒了,真的要不顾一切了。
要知道,就算是十七年前,那十三个顶级的召唤师也没有把他逼得如此之惨。
可是,现在,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伤。
他流血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流血了。
“你们竟然让我流血了”内瑟斯早已不复之前的沉稳冷静,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叫道,“都必须死。”他的眉毛随着他的说话不断颤动,他的整张脸都狰狞的近乎扭曲。
狗头人喘着粗粝的气再次举起了那一根翠绿色的权杖,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要慢的多,那些死灰色的光也聚集的相当缓慢,显然,刚才的那一刀给他造成的伤害也并不只是脸上的那一道伤疤那么简单。
对于狗头人的言语威胁,陈森然和老杜谁也没有放在心上,陈森然更多的是有些担心卡尔萨斯那个老鬼会不会直接挂了。
毕竟那个老鬼已经保持着那个跪倒的动作很长时间了,从背面看过去,他就像是真的死了一样。
而老杜则是直接将那把刀再次向后拉,他用无声的动作告诉了内瑟斯,他的死亡不可避免。
只是陈森然没有看到的一点是,老杜握刀的手微微有一丝颤抖。
战局一触即发。
风雪呼啸,如同百鬼夜行。
内瑟斯握着权杖的手猛然一动,就在陈森然以为又将是铺天盖地的死灰色浓雾汹涌而来的时候。
乍起大风雪,又是乍起的大风雪,和上一次围杀斯维因时一模一样。
陈森然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想要出言提醒老杜,却被狂猛的风雪肆虐的几乎讲不出话来。
一息之后,风雪乍停。
内瑟斯已经不见踪影,老杜还是持着他的刀做着他的藏刀式,稳得如意通一座山峦。
“老杜”陈森然皱起了眉,从老杜的情况看,很明显刚才那种对陈森然来说是杀招的东西,在他眼里应该就是雕虫小技。
可是他什么也没做
花费了陈森然如此多心血的一次围杀,竟然以失败告终,这让陈森然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毕竟有了这一次的失败,那么下一次再想杀内瑟斯就绝对是比登天还难。
可是他还没有将情绪倾泻出来,因为他旋即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
“没错咳”还没等陈森然说出来,原本还沉稳如山的老杜狠狠地咳嗽了起来,他将刀插在了地上,狠狠地喘息着,似乎忍了很久才勉强没有让吼中的一口精血吐出来,“咳咳咳你知道咳咳咳月下美人是什么吗”
“昙花。”陈森然自然知道昙花的这个别称,而且老杜的这句话也基本印证了他的猜测,但是他没有打断老杜继续说下去。
“是昙花。”老杜咳嗽终于轻了一些,“昙花一现,必是潋滟无方。月下美人出,也必是天下无双,绝世一刀。可惜,就像是昙花一现只一夜,月下美人出一刀也就只有一刀。”
“所以”陈森然想要扶他,却被老杜摇手拒绝了。
“所以,刚才如果内瑟斯不走,死的怕是我们。”老杜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大抵是终于压住了那口血,他站了起来,“去看看那个老鬼吧,他好像很不好。”
陈森然闻言点了点头,也理解了刚刚老杜最后也只是在虚张声势,看起来自己到底是实力太低下了,完全低估了内瑟斯他们那个等级的实力,自己这一次用三个接近他实力的人围杀他,本以为是十拿九稳,到最后却是险些被反杀。
这让他警惕了起来,同时也终于从正面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终极武力的可怕,他的心里第一次有了智慧无法战胜武力的无力感。
“老鬼”就在陈森然准备看看卡尔萨斯死了没有的时候。
远处的天空中升起了一道刺目的红色光。
那是敌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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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页有时情重
“没死”陈森然看着一直跪着如同死人的卡尔萨斯的手动了动,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到远方那一线微微消散的红光,他又有些头疼地开始揉起了太阳穴。
“咳咳咳还死不了。”卡尔萨斯咳嗽了几声,总算是做出了回应,只是听他那原本就沙哑的声音此刻已经沙哑到死几乎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就知道他伤的确实不轻。
“能走吗”陈森然的手还在不停地揉着太阳穴,他是终于知道了之前的那种浓烈的不安是从哪里来的了。
是营地那边。
没想到竟然是营地那边出了事情,那一束冲天而起的红光原本只是他临走时为了以防万一,让留守的德玛西亚士兵一旦遇到异常就发信号通知自己的,结果竟然还真的用上了。
虽然说那边有着一千的德玛西亚精锐守卫着,可是这个鬼地方谁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要是那个什么冰霜女王的鬼魂实在太过饥渴难耐,直接从她的宫殿里冲了出来,到处掠食,那后果可就
一想到小安妮可能会有什么危险,陈森然就有些难以控制地想要将自己全身的火焰能量聚集到腿上,然后用可以撕裂风雪的速度狂奔回去。
卡尔萨斯沉默了一会,他看了一眼陈森然,眼光似乎又飘到了远处的那只光芒黯淡地几乎看不清楚的螳螂身上,很久后他摇了摇头说:“走不了了,你先走吧。”
陈森然虽然看不见卡尔萨斯的眼睛可是直觉却将一切告诉了他,他也是立刻想到了之前这个老鬼的莫名其妙以及杀人的眼神,于是刚刚还缓和了一些的气氛立刻又僵硬了起来。
“你是要杀它”陈森然停下了揉太阳穴的手,口气有些生硬,他实在有些不明白这个老鬼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干掉卡兹克。
难道说卡尔萨斯还是个生物学家,一眼就看出了卡兹克这个异型以后可以进化到无可阻挡的地步,所以他就要代表月亮消灭它
“我在考虑”卡尔萨斯这一次没有再回避,他直白地将自己的答案说了出来。
“你还想杀我”陈森然有些恼火,毕竟卡兹克可是他的好底牌,所以他也忍不住也说了一句足够直白的话。
“我想过。”卡尔萨斯竟然点头,完全不在乎自己现在重伤在身,陈森然翻掌之间就能把他干掉。
“为什么”陈森然的手指不断地击打着自己的太阳穴,卡尔萨斯无疑是个好盟友,虽然足够莫名其妙,但也足够有趣,足够强大,也足够让人可以相信。
失去这样一个盟友,无疑是个巨大的损失。
“把它交给我。”卡尔萨斯却没有回答陈森然这个问题,他抬手指了指卡兹克先生,没有用商量的口吻,完全是一种交易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