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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沧行仍是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问道:“就算是同伴的离世,也不会动摇你心里一分一毫吗”

龙溟也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我已经见过足够多的死亡,可以让我就算有所动摇,也不会影响冷静的判断。你们现在缺的就是这个,不是吗”

谢沧行没有回话,却渐渐松了手

正文章三十二皮里阳秋8

龙溟又道:“谢兄怀疑我,我可以理解。但其余人却也并非全然可信,这其中也包括已过世的叶公子。”

谢沧行哂笑一声,他说的的确没错,暮家的人,都有这个动机,这么说或许对死者不敬,但毕竟霹雳弹这么个玩意儿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害人反害己并非没有可能。

但他却有一种直觉,眼前这个人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可疑,或许是因为他太神秘,或许是因为他太无懈可击每一次行迹可疑,他总能找出冠冕堂皇的借口来。

龙溟见他半晌不语,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我一直以为谢兄还是可以理喻的罢了,你们心中已有成见,我不会再费力解释,诸位怎么想,悉听尊便。”

谢沧行轻轻摇头,叹道:“我只希望,你不会让凌波道长失望。”

听到凌波的名字,龙溟的表情才终于起了一丝波动,他转开头,面色便隱入了夜色之中,晦暗不明,半晌才又轻声一笑:“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只不过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云淡风轻的语气,不痛不痒的内容,却仿佛带着一股打动人心的力量,谢沧行忽然觉得自己被说动了。真真假假,复杂简单,他似乎越来越看不懂这个比他还要年轻不少的人。

“好了,闲话到此为止。”龙溟无所谓地笑笑,“谢兄既然来了,是明着买还是暗着偷,就请你拿个主意吧。”反正都迟早要被发现,没多大分别。

谢沧行想都没想就选了后者。

二人顺顺利利地取来了他们所需的衣物完成这项任务对他们任何一个来讲都是牛鼎烹鸡,只不过九成九的精力都耗费在了对方身上,倒也着实不轻松。

谢沧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关注着四周,但这附近确实并无任何异状,除了他们二人,连个练家子都没有,男主人的呼噜声倒是相当不凡,不得不十分憋气地承认,所谓的“请君入瓮”只是说来消遣他的他也不知道是该为此高兴还是失望。

两人出了山村往回走,一路无话。谢沧行忽然开口:“你若敢对我们不利,不论你什么来头,我都会要你付出代价。”

龙溟脚步顿了顿,不咸不淡地回道:“蜀山派的实力,我自然不敢小觑。”

谢沧行暗暗一惊,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龙溟轻笑:“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谢兄何必再装傻”他对谢沧行的身份早有怀疑,无奈一直没有查出头绪连暮家都查不出来,更何况是人生地不熟的他

让他怀疑谢沧行与蜀山有所关联的,还是凌波待他的态度。凌波待谁都是和善有礼,旁的人虽然看不出分别,但龙溟自小就被训练着观察入微,极善洞察人心,再加上与她朝夕相处,渐渐地便于细微处看出了端倪。

谢沧行虽然表面看起来浮浪跳脱,但接触久了,自可感受到他的不凡之处。龙溟也曾以为凌波是看出了这点,才会对他恭谨有加。但今日他刚刚把怀疑的祸水引到谢沧行头上,凌波不假思索就果断替他辩护想来是甫经大乱心神不定,不似平时谨慎这让他最终确认了这个答案。

龙溟摇摇头:“不承认也罢,总之,我信你有本事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便是了。”

此后,两人都再没开口。

待回到原地,早已是人去楼空。谢沧行瞟了龙溟一眼,低头在附近找了起来,果然在一块石头下面,看见了凌波做下的标记,是蜀山表示方位的符号。

龙溟一哂,知道谢沧行这等于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想来也是为了警告他不要惹不该惹的人。这警告却动摇不了他几分,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不可能因为惧怕神通广大的蜀山就“弃暗投明”。

但,这警告却让龙溟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暮谢二人纵然怀疑自己,至多也只当他是投降了夜叉的汉人,还想不到他是胡人。毕竟,胡汉之间习俗语言皆是天差地别,会说汉话的胡人就已经是凤毛麟角,能装的如他一般像,别说汉人,连胡人都不会相信。

这一点很重要,因为这会让他们误以为自己还有“弃暗投明”的可能。

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一瞬间,他又想起了凌波,心里头有了叹气的冲动,如果蜀山能不与夜叉做对,乖乖做他们的世外高人,他其实并不想惹上这个麻烦。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正文章三十三劫后余生1

灞桥与铁鹞骑军营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却也不远,但风景却与粗犷广袤的黄土高原千差万别。

月下的灞河静静流淌,弯月倒映在水波中,月色也随那微波一同流动。两岸细柳成行,如今恰到了杨柳堆烟、飞絮如雪的时节,柔嫩的枝条刚抽出新芽,仿佛一双双温柔手轻轻拂动着粼粼水波,空气中都似乎弥漫着清新恬美的气息。

是个适合情人间花前月下、软语呢喃、或是折柳相送的地方,想来别有一番入画景致。只可惜却是一处以离别而著名的所在,甚至有了“情尽桥”、“断肠桥”的别称,这让凌波的心里不由得蒙上了一层阴影,连忙摇头甩去这些不好的想象。

暮菖兰警惕地左右四顾:“就是这附近了吧咱们可得小心些。”

三人躲在垂柳阴影下,夏侯瑾轩极目四望,摇头轻叹:“此处倒是无甚异状,可惜距柳园仍是太远,也不知那边情形如何。”顿了顿,他又笑道,“至少到此处为止风平浪静,总是好消息。”

凌波看向他,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不过是很短的时间,眼前的少年已振作了起来,之前那般激动失措竟似乎一点痕迹都不剩。

这大概就是所谓时势造英雄形势所迫,不得不强。

不久前,她依言叫醒了夏侯瑾轩与暮菖兰,两人都是何等聪明,不待她如何说明,就已明白了情形。

夏侯瑾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用软软的语气喃喃念道:“谢兄说的是灞桥会合这便是要去柳园寻沈公子了。嗯,不错,以我们几人之力想要脱离关中乃是痴人说梦,暮家想来也已被看严了,为今之计必须借助义军之力。”他转向暮菖兰,有些欲言又止,“暮姑娘,柳园的事你可曾”

暮菖兰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枯木只让我盯着你,旁的东西我何必多此一举告诉他”

“这便好。”夏侯瑾轩点头,“想来谢兄也是防着柳园有变,我等应变不及,才约在此处。只是,灞桥这地方也着实不小”

凌波说道:“夏侯少主只需定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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