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走了,偌大的家产却丢下了,马和东和陈兰率军以剿匪为名进驻苏家庄,却发现苏家除了粮仓里的粮食,牲口棚里的牛羊,其他稍稍值钱点的东西都不见了踪迹,陈兰便随手捏造了一个通匪的罪名绑了负责留守家业的管家苏政,严刑拷问苏家家产的下落。护军虞侯张栓闻听此事,来向陈兰要人,被陈兰当场扣押,逼得马和东不得不下令将虞侯队全部缴械看押起来。
苏政熬刑不过供出苏家家产的下落,陈兰亲自带队挖掘,一时所得颇丰。陈兰率众埋头大干时,马和东登上了苏贵宅子里新修的望楼,极目眺望远处的孤山镇,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海上的日子虽然逍遥自在,却是提着脑袋讨生活,既要躲避官军清剿,又要防备同行黑吃喝,更须花大气力去应付越来越没有义气可言的自家兄弟。
吃军饷虽然清苦了些,却落个安稳,官场上也有尔虞我诈,但比起人心愈加险恶的江湖,到底还是要好混些。马和东望了眼天色,默算着自己所剩余的劫掠时间。苏晓渡庄还是比较富有的,除了大财主苏贵,还有十几户小康人家,榨一榨,还都有些油水,乡下人没什么见识,刀往脖子上一架,就全招了,只是有一点,这帮土老帽爱把钱财埋进土里,比棺材埋的都深,想挖出来并非易事。
“差不多了吧,该撤了。”陈兰在望楼下喊道。孤山镇方向静如一潭死水,让人倍感压抑,陈兰有些沉不住气了。尚何来在清海军中素有干将之名,并非空有一腔武勇,此番接连败在李茂手里,最后把脑袋都输没了,这让陈兰对李茂的观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李茂能年纪轻轻的就坐上城局使的位置,靠的是溜须拍马和前成武县令薛戎的举荐,经此一事陈兰发现李茂的成功固然有上述原因,但这个人的确也是有两把刷子,否则悬于城头上的就该是他的人头。
陈兰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对李茂患上了恐惧症。
第118章追将续
马和东倒是能沉的住气,不过他也认为撤离的时间到了。城防营的建制还算完备,一百多号人目标太大,万一行踪暴露被咬住,后果不堪设想。
“差不多了,撤吧。”
“张栓那伙人怎么办”
张栓现在成了马和东的一块心病,陈兰冲动之下扣留了张栓,逼着他不得不把整个虞侯队都扣下,张栓是李茂的心腹亲信,虞侯队的队员莫不是李茂亲手挑选、被寄予厚望的年轻人,他这么做等于是和李茂翻了脸,为何只是囚禁而不杀害,这个问题马和东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跟他与张栓的私谊无关。
陈兰再度催促迫使马赫的不得不做出最后的决定,他深了一口气,冷冷地说道:
“点把火烧了。”
张栓和他的虞侯队此刻正被关在苏贵家的粮仓,一把火就可以解决问题。
陈兰正在安排人手执行,士卒忽报李茂到了庄口,马和东大惊道:“带了多少人。”小卒答:“只带一个随从。”马和东眉头一拧,陈兰把手一挥:“让他走不听就射死他。”马和东忙拦道:“万万不可。”他把陈兰唤到一边,悄悄说道:“城防营是他一手创建,张琦、夏纯虽走,营中亲信仍不在少数,大家不翻脸时你好我好,一旦翻了脸,他们听谁的,谁能说的准万一激起兵变,咱们可就是弄巧成拙了。”
陈兰也犹疑道:“他人已到庄外,我们怎么办”
马和东道:“此人会些旁门左道,且听听他怎么说。”又对左右亲兵说道:“你们看我眼色行事,万不可轻举妄动。”
这话既是说给亲兵听也是说给陈兰听,陈兰闷闷地哼了一声。
李茂挎刀大步而入,脸阴沉的厉害,陈兰跟在马和东后面,心里直打鼓,气势上先怯了三分。一见面李茂便劈头盖脸地呵斥二人道:“城中乱成了一锅粥,你们窝在这搞什么名堂,打算捞一票回去当土匪吗”
马和东、陈兰二人垂着头,大气不敢长出一口,四周的军卒见有热闹可看,都围拢了过来,这让马和东和陈兰亲兵大为紧张,只是眼下这情形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不到十天时间孤山镇的控制权已几度易人,但驻营的士卒并不知情,移营城外乃至进驻苏家庄都是以防贼的名义下达的军令,除了少数心腹亲信,大部分士卒还不知底细。
在他们眼里,李茂仍是城局使,是他们上司的顶头上司,军队里等级最是森严,上司当众训斥下属乃是天经地义,下属当着士卒的面顶撞上司,则绝对是大忌。
等李茂火气稍稍平息下去,马和东忙施以军礼,示意李茂借一步说话,李茂移步来到望楼下,马和东说道:“陈将军与某都是尚何来举荐,他悖逆谋反,遭致杀身之祸,我二人虽未参与,却是有口难辩,如今是想不当匪也不能了。”马和东这话说的十分打动人心,身边的亲信闻言色变,都默默地垂下了头。他们跟普通士卒不同,多少知道一点城里的消息,举荐马赫的和陈兰的尚何来一夜间成了反逆,身死名裂,无人不感前途渺茫。
李茂窥破众人心思,语重心长道:“匪若好当,也就没有清海军,吃惯了军饷再回去做贼,还能习惯吗”做贼看似潇洒,却是整日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其中的辛苦没做过贼的终究不能体会,城防营士卒多是清海军中淘汰的老弱,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曾有过做贼的经历,体会过做贼的心酸,听李茂这一说,众人默默无语。
陈兰忽抗声道:“不当贼又如何,咱们如今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没有退路了。”
李茂道:“我若没记错的话,当年二位自成一家,在密州做无本买卖,感佩于将军威名才投奔清海军的,跟尚何来本无瓜葛,你们所担心的无非是他向于将军举荐了你们。若这么说我也是他的同党了,我做城局使,他也有举荐之功,当年我为走引使,他是营造将,是他向于将军举荐说我勤勉干练,于将军才任我为行营军料院使。若他举荐过的人都要受牵连,那我岂非也要受牵连”
这一说,众人都咧嘴笑了起来。陈兰道:“你跟我们不同,你亲手杀了他的头,从此一刀两断,我们俩的事谁能说的清”李茂道:“你们信不过我,可信得过他”就将文书丞的书信递给二人,文书丞在书信中保证说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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