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寨中的岗哨林立，自不待言，光寨外的明哨、暗哨都不计其数，层层关卡，铜墙铁壁，连只鸟儿都难以飞过。进大营本就很难如登天，混入牢房更是难上加难，进去之后，若不小心被人发觉，纵然是大罗神仙也插翅难逃。

曹羽沉吟了片刻道：“纪宏远、段氏兄弟这些人，常来城中走动么”邱枫桐道：“之前常来，如今少见了，算起来，小弟已有一个多月未见万氏兄弟，想必是金人对汉人看得严了，不再让他们随意出入。”霍起蛟道：“这倒也是，金宋交战在即，走漏了军情可不是玩儿的。”曹羽道：“可我瞧那白静羽来来去去，倒十分自在。”邱枫桐道：“她与赵霁昉非同一般，深受宗望器重和信任。”覃渊道：“可否请白姑娘帮忙”曹羽道：“她我信不过。再说，也不知她何时会再来，咱们若等她，只怕夜长梦多。”

霍起蛟道：“贤弟，依你看该当如何”曹羽道：“金营守卫再严，也有缝隙，我先去寻纪宏远，逼他放人，只要一出大牢，我们就有办法出来。”霍起蛟道：“纪宏远性子刚强，宁死也不会受人胁迫。”曹羽道：“是人总有软肋，他可有最喜爱之人”霍起蛟道：“他有一掌上明珠，比我那被杀的大儿子年长了八岁，今年当有十四岁了，难不成你要”曹羽道：“不错，只好拿她胁迫纪宏远。”霍起蛟道：“也罢，这当口难以顾及小节，只是别伤了她，就算她爹真的是我仇人，可我毕竟是她霍叔叔。”曹羽道：“这个我自然晓得。”覃渊道：“曹大哥，事可行，则行之，不可因我师父、师母之事误了你。”

曹羽道：“三叔、三婶一向待我不薄，如今前途未卜，我不能因难而退，亦不会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一遭若不成，咱们就去洪州，请大伯、二伯他们帮忙。”覃渊道：“小弟还是觉着不踏实，纪大侠、白静羽均非等闲之辈，就怕他们暗算你。”邱枫桐也道：“没错，此事着实不易，曹大哥要三思而后行。”曹羽道：“好，我自会谨慎行事，确保全身而退，你们只管等我消息。”霍起蛟道：“见到纪宏远，别忘了替我问莱州之事。”曹羽点头道：“这个霍大哥不须吩咐。”

第一百六十三章。纵横虎穴

四人说到傍晚，出去用了晚饭回来，又坐了一阵，听见三更鼓响，曹羽换上了夜行衣，蒙了面，将剑插在腰间，霍起蛟先到天井中走了走，确认无人后，向曹羽挥挥手，曹羽出来，一跃上了屋顶，见弦月新升，银河灿烂，遂深吸一口气，展开身形，向北飞驰。

月光清凉如水，洒在四周屋顶，除几幢高楼大屋下的明角灯传来点点光亮外，其余再无灯火，不但无一丝人声，就连狗叫声都听不见。

曹羽飞身越过城墙，墙上守卫丝毫不觉，他悄无声息落下，挑小路穿过杂草荆棘丛，直奔金营，而这条小路，正是兵营中人来往石城踏出来的。微风拂过，四周一片轻微的“莎莎”声。

曹羽一边疾驰，一边聚精会神，警惕周遭动静，估摸着离岗哨近了，他放慢脚步，离开小路，走了不一会儿，听见前面有人正用女真语小声说话，曹羽不知这蒿草丛中藏有多少岗哨，更不知这些岗哨的确切位置，只得投石问路，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土，朝左侧远处一扔，发出“砰”的声响，立刻有人叫喊着奔了过去。

曹羽见这招奏效，忙蹲下身去，双手并用，向左右两侧连扔土块，呼哨声、脚步声顿时嘈杂一片，他听自己近处没有了动静，便继续弓着身子前行，一边走一边抓起土来、运劲朝两侧疾撒，附近的明哨、暗哨均被连续不断的“莎莎”声调动，循着声音搜寻，叫喊声此起彼伏。

有些哨兵运气背，偶尔被那些暗含曹羽劲力的土块砸中，痛得哇哇直叫，使得场面更乱。就这么，曹羽行了一里多路，正暗自侥幸之时，忽听身边不远处号角声响起，接着，前面也传来了号角声，这是哨兵在传递警报他停下脚步，探出头去，刚好见到右边有一名哨兵，正朝着自己搜来，连忙蹲下身子，往后挪了几步，想与那士兵错开。

那人一步步搜过来，正巧背对着曹羽，曹羽矮着身子斜刺扑出，用全力朝他背后一拍，那金兵哼都没哼，向前倒了，四周正混乱一片，谁也未注意这点异常。

曹羽扒下那士兵衣服、头巾，将他往一团荆棘中一塞，又把自己浑身行头换下藏好，依旧把剑别在腰间，提了那金兵的刀刚刚站起，就见不远处一金兵向自己招手喊话，曹羽听不懂，猜测他或许在问：“搜得怎样了”曹羽不敢回答，拿手向前指了指，意思是我要向前搜索，那金兵便不再说话。

曹羽心知，虽然自己已扮作了哨兵，可仍不能大摇大摆进入军营，金兵军纪严明，一个哨兵若擅自离岗，多半会有人询问缘由，自己若开口说话，露馅是必然，若装哑巴，那也不成，天底下哪有派哑巴做哨兵的道理为保万无一失，还是趁乱混进去的好，于是，他继续偷偷挥洒土块，并且有意对准了哨兵，很快又有数人头破血流，惨叫不止，这下号角声响得更勤，众哨兵又惧又恼，咬着牙向大营仔细搜寻，拿着刀在草丛中只顾猛砍。

又向前走了一阵，曹羽远远看见前面来了一彪人马，明火执仗，犹如一条长龙游动而来。曹羽略一沉思，迎了过去，众哨兵听闻这“莎莎”声朝着那彪人马而去，更是紧张，不住价纵声示警，周围两三里以外的哨兵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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