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别说这些话,接着想法子寻人是正事。”万林点头称是。
陈邕道:“爹,怎地不见冷帮主”陈思逸道:“我们循着你们留的记号,寻至阳武黄沙帮,受到盛情款待,他便留在当地,依托黄沙帮去寻女儿了,你们在阳武做得很好。”四人听了,相顾而笑。
陈思豪道:“我们出了五槐庄,便马不停蹄,循着印记一路跟来,到底无幸得瞻诸位的英雄风范,很是遗憾啊。”说罢与陈思逸大笑,一笑带动了胳膊上的伤,痛得“哎哟”一声,陈灵灵笑着撒娇道:“四叔就会取笑我每。”陈思豪忍住痛道:“岂敢四叔可是真心为你们高兴,二哥,一眨眼孩子们都能单枪匹马闯荡江湖了,真是令人欣慰。”
陈思逸道:“是啊,咱们也老了。”陈邕、陈灵灵见父亲三度受伤之后,的确露出了少许老态,心下黯然,陈灵灵道:“哪里老了一点都不老”陈思逸道:“傻丫头,老不老岂是你说了算的对了,柳贤侄,黄沙帮王姑娘托我给你一样东西。”转身进船舱,从行李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递给了柳枝书。
陈灵灵凑过去道:“什么让我瞧瞧。”柳枝书当众打开了,见里头正是王文浣头上戴的那枚金丝蝴蝶珠花,翅膀和须都在微微颤动,一如自己当日所见。陈灵灵道:“这株花好美,柳大哥好福气”柳枝书忸怩着端详了片刻,觉着自己脸不红了方道:“二伯,她可有什么言语”陈思逸道:“她说见珠花如见人。”柳枝书听罢,盯着那珠花发起痴来。
呦呦
第一百四十四章。情郎命悬
晚间到了汜水,陈思逸、陈思豪、花展颜身上的衣裳已经干透。寻找住处,找大夫来,先给陈思豪接骨,双臂上了夹板,开了张止痛消肿的方子;又替万林看伤,说无甚要紧,休养些时日便好,开了张养心安神的方子。“照方抓药,保管药到病除”。
等陈邕抓药回来,众人才用饭,陈思豪使不得双手,由陈邕夹菜喂他,陈思豪笑道:“吃饭不必自己动手,光管动嘴,便是皇帝老儿,也没这等福分。“一句话说得花展颜也抿了嘴笑。万林吃两块卤鹅,便放下了筷子,陈灵灵劝他再吃些,他只说没胃口。
饭后,花展颜和陈灵灵亲自下厨,分别替陈思豪、万林煎药,花展颜道:“我瞧万公子无精打采,或许毒未驱尽,你可再给他冲些解药。”陈灵灵应了,花展颜踌躇片刻又问道:“若是换作别人,你四叔还会救么”陈灵灵道:“会,只是,不会这般拼命。”花展颜盯着药封怔了一会儿,又和陈灵灵聊起了其他事。
孤柏岭西北角是洛水与黄河交会处,水深不知几何,假设陈思豪任花展颜落入水中,她十有八九也死不了,到时再救她亦可;即便非要阻她下落之势,以陈思豪功力,只需凌空平推花展颜一掌,便能卸去不少落势,保其落下后不受重伤。而陈思豪之所以冒了生命危险直冲上去接,是因为只有这么做,才能确保花展颜安然无恙。
花展颜久在江湖行走,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于这一节她当然清楚,是以她嘴上虽然不说,内心却被陈思豪感动,她虽然不看重自己生死,却看重为自己舍生忘死之人,即便是当年的舒遥亭,也未必能做到陈思豪这般在意自己。
如今熟稔了,陈灵灵才敢问花展颜:“是如何寻到“五槐庄”去的”花展颜叹了口气,简单作答。那日在扬州苏宅,花展颜未寻到舒遥亭尸首,伤痛欲绝,又陷入茫然之中,漫无目的在两淮间游走,一日,无意在寿州下蔡一家酒楼上听到有人谈论苏焕东家灭门案,听那人说得十分详细,她便上了心,寻了个机会,从那人口中问出了消息来援,如此按图索骥,竟然寻到了一名舒遥亭同党。受了一番折磨之后,这同党才交待说舒遥亭去了“五槐庄”。审问确切,花展颜立刻北上,哪知半路中却因风尘劳碌、心力憔悴染上了重病,她担心到“五槐庄”后遭遇不测,便暂住在汶子山北码头那对老夫妇的船上休养,也多亏老夫妇照顾得周到,她才保住了命,养好了病。现在看来,舒遥亭那同党确在说谎,他是想把花展颜诳到龙潭虎穴里去。
花展颜平静说完,继续道:“如今好了,要寻的人已然寻到,终于不再受那飘萍之苦、奔波之累。”陈灵灵品味着她这句话,微笑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花女侠你今后定然享福不尽。”
二人煎了药,送到饭厅,陈邕要从花展颜手中接过晚来,给四叔喂药,花展颜道:“不必,我来。”便落落大方坐到了陈思豪身旁,陈思豪道:“花女侠,不敢劳驾让邕儿来吧。”陈灵灵端着药碗道:“好困,咱们回房歇息吧。”陈思逸道:“我身上的伤也未好透,须得早些歇息。”陈邕道:“爹,我扶你。”柳枝书道:“万大哥,咱们回房喝药。”
此时,饭厅中已无其他客人,众人又走了个干净,故而只剩下陈思豪、花展颜和一个打盹的跑堂,陈思豪直挺挺坐着,任花展颜一勺一勺把药喂了。而后,二人坐在那里,不声不响。
众人来到陈思逸房中,陈灵灵让万林把药喝了,接着又从红封中捏了些解药,用茶水冲了给他喝下。陈邕向陈思逸讲了自己用那招“青蛇吐信”两次取胜之事,因说道:“记得跟你们说过,在五里浦时,曹大哥见我用青蛇吐信对敌,说蛇儿吐信,灵动变幻,波谲云诡,神鬼难测,二哥这一招虽老辣犀利、劲力十足,却无半分蛇气,攻敌之效,便会大打折扣。我当时不服他,背着你们让他使一招青蛇吐信给我瞧瞧,我瞧了后便傻了眼,几日睡不好觉,满脑子都是他那一招青蛇吐信,那时我要强,不愿在你们面前表现对曹大哥的敬佩,于是便偷偷请他指点,而后偷偷练习、暗自琢磨,如今只练到神似而已,就已有这般威力。”陈灵灵道:“五里浦当时我就在你身边,为何没听到”陈邕道:“周围吵吵闹闹,你又在专心对敌,听不到也在情理中”陈灵灵道:“呀,在鄂州时你好像说过自己在练习一记绝招,说等练好了再给我每看,原来是这一招,记着啊,你说过要教我的。”
陈思逸听他兄妹俩说完,才道:“你曹大哥是不世出的武学奇才,你们只需从他身上学得一招两招,便能终身受用,邕儿,如今你能当着大家的面说佩服你曹大哥,说明你已非两个月前的毛头小子,我这做父亲的很是高兴。”陈灵灵笑道:“我早看出他佩服曹大哥啦,只不过嘴硬而已。”陈邕道:“想必这会曹大哥已回杭州了,今后咱们要多去拜访他才是。”万林道:“我是早就想见他啦。”柳枝书道:“莫忘叫上我。”
众人说到二更过,各自去睡。次日一早,陈灵灵到万林房中瞧他伤势,一进屋就见万林躺在床上,满面通红,嘴唇干裂,正迷迷糊糊地喊自己和万冲的名字,她心知不妙,一模他额头,触手滚烫,吓了一跳,连忙喊来所有人,陈思逸坐到床边也摸了摸他额头,喊道:“快去请大夫”陈邕道:“我去”转身跑了出去,陈思逸又喊:“灵儿,拿湿手巾来。”陈灵灵去盆架上将手巾润湿了,过去摊在万林脑门。
gu903();花展颜道:“那根针多半伤了他心脉,寻常大夫恐怕医不了。”陈思豪道:“未闻此地有什么名医,去鄂州,找胡大夫如何”陈思逸道:“胡先生现在扬州,咱们先去少林寺,向智仁大师请教,看他有无好办法。”陈思豪道:“也好,少林寺武学泰斗,或许有疗伤妙方。”柳枝书道:“我先去找马车”陈思豪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