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红莲将更大的注意力集中在周明身上,试图从他诡异的身法和神秘莫测的出招中找到些破绽,但看了一会儿仍一头雾水。在广东,鲜少人练太极拳,甚至见都没见过。也就是像青云子这样的大宗师才博文多学,对各家各派的功夫有些了解。
但红莲终究是红莲,资质之高令人咋舌,已看出周明是在用一种巧劲,可以以柔克刚,看上去似乎没用多大的力气,但却将数百斤的老虎玩弄于股掌之间。
红莲虽也能轻松地劈落老虎,却不能像周明这样潇洒轻松自如所以他不知不觉间,已将周明看作是比张宇杰更重要的潜在对手。
虎池之中,身体各处受伤的张宇杰已经不是两只老虎的对手,只是在苦苦支撑着,对他来说哪怕是死在这里,都不可能对两只畜生认输
“如果老虎能再多一些就好了。”白文说:“可是没办法,这已经是在最快时间内所能调来最多的老虎了。”
“你办事,我放心。”红莲微微一笑:“你看到了吗那个张宇杰自尊心很强,他不会让周明来帮他的。也只有青云子那个老不死的出手相助,他才不会说些什么。”
虎池中,张宇杰一个躲闪不及,被老虎的爪子扑中肩膀,身体朝后翻了出去。
护栏外的青云子眉毛一拧,手又摸到了腰间的葫芦上,他已看出张宇杰已到了强弩之末一般人受了这样的伤,谁还能站得起来
但是张宇杰偏偏就站了起来,而且还冷笑地看着狂奔过来的老虎。
“张宇杰,不要硬撑”在旁边和老虎缠斗的周明突然插了一句:“你是想把命丢在这里吗”
“怎么可能”张宇杰躲闪着老虎的攻势,强装笑颜道:“你别忘了,我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啊,头上可是有主角光环的,怎么可能会死在两个畜生爪下”
周明又好气又好笑,有时候他真不知道,张宇杰是从哪里而来的这般自信
密切观察着场中形势的红莲突然说道:“差不多了,是该把青云子引走的时候了。”以宏豆号。
“好。”白文转身就走。他对红莲所下达的任务一向只用这一个字来回应。
护栏之外,青云子已将腰间的葫芦解了下来,然后大喊一声:“张宇杰”已经到了传授那拳法的最佳时机
“师父,有什么事”张宇杰一边躲闪老虎的攻势,一边问道。
“接着”青云子将葫芦举起,正要抛下,突然整个人都呆住了,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两只眼睛愣愣出神。
因为一阵歌声,正在悠然响起。
这是一首曾经流行一时的广东老歌,风格缠绵悱恻,当年不知迷倒了多少少男少女。
最关键的,这是蓝鹫的成名歌曲
张宇杰和周明听来自然没有多大感觉,最多奇怪这种地方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响起歌声张宇杰奇怪地问道;“师父,你要我接着什么”
这么一分神,老虎又逮着机会朝张宇杰猛扑过来,那一双利爪更是锋利无比,像是要将他的头颅切下而张宇杰大部分注意力还在青云子身上,浑没注意到危险已经临近。
“张宇杰,小心”周明忍不住提醒道。只和一只老虎缠斗的他还可以分得出神来关注一下张宇杰。
张宇杰猛然回头,那两只利爪已经临至眼前。他倒吸一口凉气,忙侧身避开,利爪自眼前划过,相差几乎不到半秒钟的时间。
张宇杰感激地看了周明一眼,又投身于和恶虎的缠斗中,至于青云子叫他所为何事,则全然不管了。而青云子则一副傻愣愣的模样,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灵魂。
“师父好像有些怪。”周明身法飘忽,那仅存的一只虎伤不了他,所以他仍有闲暇顾及身边之事,自然注意到了青云子的奇怪之处。
“老头就是这样啦。”张宇杰满不在乎地说着:“时不时地发神经,我早习惯了。”
护栏外的青云子,听到那熟悉的歌声,熟悉的语调,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他颤颤巍巍地循向声音来源之处,只见一个身着蓝色旗袍的年轻女人,正站在虎池的入口处,已经转过身去正朝外走。
青云子只是看到了半边侧脸而已。就是这半边侧脸,让他霎时间思绪翻腾,往日诸般回忆涌上心头,多年来努力克制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
“蓝鹫”青云子吼了一声,便追了过去,完全忘记了还在虎池内拼杀的两个徒弟。
在青云子的眼睛里,什么都不存在了,什么都没有了,世界是苍茫的一片。他的眼中只有前方那个身着蓝色旗袍的女人,那个朝思暮想的女人,那个牵肠挂肚的女人
“蓝鹫,蓝鹫”青云子低吟着,脚步像是失了魂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脑子一半清醒一半模糊,他隐隐告诉自己,那不可能是蓝鹫,蓝鹫已经死去很多年了。可他又不愿轻易放弃这样的幻想,死去多时的蓝鹫突然又出现在眼前,无论是幻想还是梦境,青云子都愿意就这样追随下去
无论前方是悬崖峭壁也好,还是险山恶水也罢,青云子就这样一步步地跟了过去。
他甚至没有勇气追上去看一看那究竟是不是蓝鹫,他害怕面对真相,所以就是这么跟着。
一步步跟着。
“蓝鹫”走一步,青云子就走一步,不多不少,不远不近。
“蓝鹫”引着他,走过猴山,穿过龙洞,绕过石廊,踏过绿水。青云子浑然不觉,他只希望这是个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
有多少年了他已记不清楚。可是他知道,这些年来,他一刻都没有停止过思念她。
白文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观察了一阵子之后,他给红莲打了个电话。
“效果比我们想像中的还要好。”白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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