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一片狼籍了。
一个寸头八字眉的城管,整一副土匪架势,瞧见油锅还在立着,也不管前面有没有人,猛地一脚踹了过去,滚烫的油直接泼向邹婶。
“婶儿”白洛因大吼了一声,猛地冲了过去,想拽住油锅的把儿,结果被顾海一把拉住,眼瞅着滚烫的油洒到了邹婶的脚上。
邹婶双眼猛瞪,嘴角抽搐了一阵,瞬间栽倒到底,抱住脚嚎啕大哭。
“你们干什么”白洛因嘶吼一声。
寸头城管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说干什么执法啊”
“你执法就执法,你他妈砸东西干什么”白洛因的脸彻底黑透了。
这帮城管都是挑出来的狠角,平时狂惯了,哪把一个毛头小子放在那里。
“你说砸东西干什么”寸头城管一脚踩碎了旁边的暖壶,“我不砸东西,这个臭娘们儿她搬么”
邹婶还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着,白洛因的手一直在哆嗦,狠厉的视线削着城管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他大跨步冲出去,又一次被顾海拽了回来,白洛因猩红着眼睛瞪着顾海,“你给我放开”
顾海异常地冷静,他攥住白洛因的手,一字一顿地说:“先把婶子扶起来,相信我,你只要把他们的脸一个个的记清楚。”
邹婶哭得嗓子都哑了,疼得右脚一直在抽搐,旁边看热闹的人有不少,可真敢上前扶一把的却没有一个。城管还在继续砸,老旧的桌子折成好几块,凳子腿儿和凳子面全都分离了,纸盒里的零钱掉了一地,邹婶又急又害怕地捡走了身边的几个钢蹦儿,剩下的大票儿全让城管拿走了。
这么一折腾,几个月的血汗钱都折腾没了,这些东西不值钱,可这种小本买卖本来就赚不了几个子儿,加上邹婶人实在,根本攒不下什么钱,再购置一套必用品就等于要了她的命。
邹婶看着地上的这些破破烂烂,空空的纸盒,脚上那刺骨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眼泪还在悄无声息地流着。
顾海把邹婶背起来,白洛因回家叫来了白汉旗,打算先把邹婶送到医院。
“你们去上学吧,我一个人就成。”白汉旗催促着白洛因和顾海,“没事,甭担心,快去吧,别把课耽误了。”
“爸,我也想去。”白洛因目光焦灼。
“听话”白汉旗板着脸。
邹婶惨白着一张脸,哑着嗓子劝着白洛因,“婶儿没事,你赶紧去上课吧。”
白洛因没再动,眼看着白汉旗骑着电动三轮车把一脸憔悴的邹婶带走了。
久久的沉默过后,白洛因突然往顾海的肚子上重重地扫了一拳,“我咽不下这口气”
顾海硬生生地挺住了,腰都没有弯一下。
看着顾海强忍着痛楚,没有抱怨,没有恼怒,完全是一脸宽慰的表情看着自己,心一点点地平静了下来,带着余怒的眼神也渐渐黯淡。
看到白洛因这副模样,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疼的情绪侵袭着顾海的心脏,他宁越被白洛因踹几脚,被他暗算被他辱骂,都不想看到白洛因现在这副样子。
“我知道你仗义,可对待什么人就得用什么手段。”
白洛因把拳头攥得咔咔响,“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好了好了。”顾海语气软下来,“你不是都记住他们了么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白洛因冷哼一声,“他们摆明了就是欺负人,这就是个胡同口,碍着谁的眼了平时连个城管的影儿都看不见,今儿二话不说就来砸了”
顾海用胳膊圈住白洛因的肩膀,拍拍他的后背哄道:“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白洛因推开顾海,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我知道是谁干的。”
“别去找她。”顾海紧紧攥住白洛因的手,“你听我的,别去找她”
第一卷:悸动青春63顾海疯狂反击
傍晚十分,城建局的局长被顾海请过来喝茶。
“顾首长近来身体可好”
顾海面无表情地回了句,“挺好的,您呢”
“我啊,我也不错。”
“看出来了,不光身体好,精神状态也挺好的。”
局长不好意思地笑笑,“精神状态嘛,就那么回事,最近事情多,也”
“精神状态不好怎么能带出那么一支出色的城管队伍呢”顾海打断了局长的话。
局长的脸色变了变,笑容有些尴尬。
“顾大公子有话就直说吧,我们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您尽管指出来。”
顾海微敛双目,眼神专注地盯着局长看,不发一言。
局长被顾海冷厉的目光看得有些毛了,心里一直在敲着鼓,我到底是哪儿惹到这位爷了
“我婶儿家的早点摊,被你们的城管给砸了,我婶儿到现在还在医院里,您给个说法吧。”
“这”局长的脸霎时变白,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哎这帮孙子怎么连您婶儿的摊子都敢砸啊顾公子别生气,回头我找他们大队长谈话,把闹事的那几个小子都揪出来,一个一个给您婶儿道歉。”
“合着这要不是我婶儿,就该砸了呗”
“哪啊”局长手心就冒汗了,“他们砸谁的摊子都不对我屡次教育他们,要人性化管理,以德服人,好说歹说的,他们就是听不进去”
顾海冷着脸看着局长,“这样吧,一会儿您带我去城管局走一趟。”
“这会儿去”局长看看表,一脸的为难,“这会儿都下班了,您过去也瞅不见人啊”
顾海淡淡一笑,“下班了城管还有具体的工作时间呢”
“当然了。”局长干笑两声,“城管也是个职业啊,也得按规矩来不是”
“那他们早上几点上班”
“九点钟上班。”
“可他们六点钟就把我婶儿的早点摊给砸了。”
局长无语凝咽。
“人都来齐了,您看看,是怎么个处置法”
局长刚和顾海客气完,就转头对这四个人一顿臭骂,什么难听的词儿都骂出来了。
顾海淡淡地扫了这些人一眼,只说了四个字。
“少了一个。”
局长的冷汗都下来了,剩下的那个人,也就是今天砸得最猛的那位寸头城管,是局长的亲侄子。
“您是不是记错了今儿就他们四个值班。”
四个城管听到这句话,暗下里都是咬牙切齿的。
“我要是再揪出来一个,就让他承担所有责任,您看成么”
gu903();局长的嘴唇反复开合,最后长叹了一口气,走到外面打电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