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是第二天中午才醒来的。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想下意识抬头看一眼天色,睁开眼却发现找不到窗户。
没有窗户?
他怔了怔,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
而且床的触感好像也跟自己房间不太一样……
他猛地坐起来,看了一圈四周。
嚯,还算熟悉的景象。
是原著里常常提到的那间不可描述的地窖。
问题是……自己怎么会在地窖里?
程澄揉了一把头发,开始慢慢回想昨天的事。
婚礼的细节他倒是还记得,就是后面刘叔告诉自己祁蓉也要去酒会,自己担心那个便宜爹会为难她,于是本来都上了车,就又拽着谢洵去了一趟。
果不其然那傻逼还真的在,程澄想到这里还是有些生气,然后自己就冲上去给她挡了酒,然后好像有点醉……
然后他就立刻拉着谢洵准备回去了。
那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毕竟就一杯酒,虽然威力过于猛烈,但总归不至于宿醉,程澄没什么头痛欲裂的感觉,只是还是没想明白,后续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又跟上次感冒不一样了,毕竟上次自己晕归晕,意识总还是有的。
他当时甚至还记得自己折腾谢洵的全过程,以及后面那句“叫爸爸”。
后来谢洵真的叫了自己全名,虽然又被婚礼那一群水果人给气回去了。
手机静静地放在自己旁边,程澄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中午一点。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还觉得腰有些酸痛。
这间地窖的陈设还是跟之前没多大区别,两边还是那么辣眼睛,程澄多看几眼都觉得头疼。
他努力想要回想起昨晚自己是怎么闹到这里来的,但也只能联想起极少数断断续续的对话,根本无法连接成完整的画面,也完全拼凑不出场景是怎样转换的。
譬如说,他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折磨”,什么“骂程焱傻逼”,期间刘叔好像也来过,自己好像也跟谢洵说过些什么……
哦对,他有了一点很模糊的印象,自己当时因为刚跟谢洵一起演完婚礼,顺嘴说惯了就一直叫谢洵宝贝。
不过叫宝贝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自己刚穿过来的时候更过分的也不是没叫过。
他试图找系统帮忙:“013,昨晚都发生过什么?”
系统这次也慢悠悠地出现:“抱歉啊宿主,毕竟我们系统是跟您的意识连接的,除了能传输给你原著的内容、人设、记忆以及相关书里本来就存在的人物关系以外,视角都是跟随您一起的,就是说,其他的诸如后续剧情发展、您看不见的事件走向,我们都无法预知呢……”
“说人话。”
“说人话就是系统跟您的脑子一起宕机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除了能当绊脚石还有什么用?!”程澄忿忿道。
跟系统发脾气毫无意义,程澄深吸一口气坐起来,准备开门出去。
不过还没下床,门口忽然就传来一点响动。
地窖的灯是红色的,那人开门进来时,门外的亮光照进来,才让这间调丨教室没那么阴森。
程澄下意识以为是刘叔,刚想开口说话,一抬头,发现几步之外的地方站着的人居然是谢洵。
“你……”程澄恶人先告状的功力已经炉火纯青,趁谢洵没说话之前先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根据这些日子跟谢洵的相处,程澄觉得这人要么干脆不理,要么随口敷衍两句,结果谢洵居然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在程澄都要觉得诡异的时候忽然勾了勾嘴角。
“我怎么在这里……”谢洵收回视线,像是想起什么不堪回忆似的,“这不应该问程先生自己吗?”
“啊?”程澄皱眉,“你在说什么?”
他昨晚确实没对谢洵干什么吧?
“我不就是喝醉了让你跟刘叔送我回来?”程澄反问。
“是吗?”
谢洵看着他,半晌只回了两个字。
??
难道不是吗?!
被谢洵这么一反问,程澄立刻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他确实是没做什么吧?
“这样吧,”谢洵看上去像是在思考,然后给出了程澄一个合理中肯的建议,“你不然等会儿去问问刘叔?”
——刘叔也知道?!
程澄整个人呆坐在床上。
半晌,他很坚决地否认:“问就问,反正我肯定也不会干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
自己真的不会干什么吗?
因为极少沾酒,程澄二十来年的人生里实在没有什么喝醉到断片后的经验,被谢洵这么一反问,倒真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而且既然谢洵都敢直接搬出刘叔了……
程澄嘶了一声。
那不行,不能问。
片刻后,程澄又狐疑地抬起头:“我怎么觉得你在演我。”
谢洵很快做出一副冷淡的模样:“我什么样,程先生也不是没见过。”
“……”
“算了,毕竟我跟程先生结了婚,”谢洵今天的话好像比之前的都多了点,“有些时候,虽然不情愿,但有些事也不是没有想过。”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