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肖遥沉吟。

郁笙见肖遥为难，赶忙歉意一笑，“哦，是草民心急了。还请大人勿怪。要说起来，在五妹跟前伺候的丫鬟也有几个，可倒不曾听说有如同大人描述那般的。草民在家时也询问过下人，据说那丫鬟是五妹到了武昌县之后，才到她身边伺候的，也就是这两仨月里的事儿吧。府里的人都不太熟悉，所以”

才两个月感情就那么好了肖遥隐隐觉得这其中好像没那么简单。

“那肯定也不知道那丫鬟家在何处，姓甚名谁了”

郁笙愈发歉意，“是、是五妹掌管着郁家上上下下的生意，她买几个丫头，谁还能问呐，大人，您说是吧”

既然话头扯到这儿了，肖遥顺着问道，“本官冒昧问一句，按说郁老板，并非郁家长子嫡孙，怎么会叫她掌管郁家生意呢郁家男丁就没有一个反对的”

提起这事儿，郁笙愤愤不平，音调儿骤然拔高，“怎么没有反对的，光是我们族里的叔伯兄弟都没有一个同意的。可谁叫那丫头有本事呢。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愣是把垄断了南疆的白瓷市场，使我们郁家白瓷一家独大，那些反对的也就闭了嘴。

我们哥儿几个也确实没有五妹能耐，还能说什么呢被她一个丫头片子骑在头上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这回好了，我们也能扬眉吐气”说到最后，郁笙自觉失言，赶紧话锋一转，“五妹出事，把我们心疼的啊，真是，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说着说着，还不忘偷眼观瞧肖遥的反应。

肖遥面色如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叹道，“是啊，到底是骨血相连呐。”

肖遥给郁笙台阶下，郁笙赶紧顺着下来，“还是大人明白事理，我们郁家虽说是商贾出身，可也懂得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肖遥不想跟他在这些没滋味儿的问题上纠缠，看似无意的说道，“本官听说，南疆尹家白瓷是一绝呐”

提起尹家，郁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太自然。尹老爷被下了大狱，郁家才能在南疆站得住脚，要说郁秋没搞鬼，郁笙打死也不信。可这事儿，不管郁秋是怎么做的，她做成了郁家上上下下想做十几年都没做成的事儿。她一个弱女子，把家里这些男人都比下去了。这点儿，郁笙还是佩服郁秋的。

屋子里的空气因为肖遥这一句话，凝固了。郁笙不接茬，肖遥也不出声。气氛顿时尴尬下来。

肖遥故意把郁笙晾在那儿，看他怎么办。

等了一阵，郁笙清清喉咙，才道，“那个，尹家白瓷在南疆确实出名。可我们郁家瓷器也不差。”说罢，还不忘干笑几声。

肖遥眼角一挑，“唔，本官听说尹家下场特别惨。尹夫人自尽，尹小姐下落不明，尹老爷冤死大牢，这一家子，也不知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啊”

肖遥总在尹家绕老绕去，郁笙鼻子尖上冒出层汗珠，“啊，是是。确实挺惨，挺惨的。这个，确实。”

第八十四章抽丝剥茧

更新时间201621819:41:26字数：1916

肖遥看着郁笙局促的模样，暗暗偷笑。心说这郁笙还真不如郁秋能抗事儿，稍微一吓唬就成了这副模样。肖遥面色一凛，严肃道，“二少爷，你说，尹家的事儿，跟郁老板有没有关系”

“啊”肖遥这一问，郁笙险些从椅子上弹起来，“我、我、大人，草民什么也不知道啊。五妹她就去南疆待了个把月，回来就说郁家可以在南疆开瓷庄了，具体怎么回事，她没说。就连爹爹问她都不说，嘴严着呢。”

肖遥展颜一笑，“哦，本官也就是随口一问，二少爷别多心。”

郁笙撩起袖子擦擦脸上的汗珠，舒了口气，“哎，草民没多心，没多心。”

“不知郁家在武昌县开的瓷庄和瓷窑如何处置”

肖遥没再继续逼问尹家的事，郁笙的心定了许多，“这个家里的意思，是先关一段时间，毕竟出了人命官司，等这件事儿淡了，再做打算。”

“嗯。也好。那洪利”

“洪利是郁家家奴，就地安葬即可，此事，草民自会安排。”

“本官见那洪利不像烧瓷的，倒像个读书人呢”

郁笙嘴一撇，极为不屑，“他大人还真是高看他了。爹说了，洪利这人心不正，烧不出极品瓷。倒是五妹对他信赖有加，一掌管生意就把洪利调到身边，走哪儿都带着，对他可好了。”

肖遥轻笑，“可能那洪利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吧，否则，郁老板也不会对他青眼有加了。”

“嗐，大人，您有所不知啊。在府里的时候，洪利特别巴结五妹，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她捎一份儿。他还以为这事儿瞒得过我们呢，岂不知，我们早就知道，就是不说罢了。

谁知道，还真叫洪利巴结对了。五妹果真是有些本事的。不过，世上事儿，也说不准。看着洪利跟五妹来武昌县是好事，到头来，却把命给丢了。

要说起来，幸亏不是我掌家，要不，死的就是我喽。”郁笙打开话匣子，叨叨个没完。肖遥倒是挺喜欢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把他的话掐头去尾，捡些能听的听，能咂摸出不少东西。

“想不到，洪利巴结人还有一套呢。”

郁笙仰起脸，“可不是嘛。逢着五妹过生日，洪利都给她准备红鸡蛋，托丫鬟捎给五妹。就连爹爹都做不到像他那般。我看那洪利，倒真像拿五妹当亲闺女了呢。这老家伙，独了一辈子，准是想有个孩子想疯魔了”

肖遥眼光一亮，或许，郁秋就是洪利的女儿仔细想想也并非全无可能。她听郁秋提起过，自己的娘并不受郁老爷宠爱，生下她之前就是个婢女。如果是婢女，倒有可能也有机会跟洪利勾搭成奸。

正琢磨，白师爷和任捕头双双来到书房。白师爷将一沓公文对到肖遥面前，“大人，您把这公文签了，二少爷就可以领回郁老板的尸身回去安葬了。”

肖遥提笔刷刷点点，写完递给白师爷，“带二少爷去义庄走一趟吧”

“是”

郁笙告辞出去，任捕头望着他的背影，道，“大人，可套出什么有用了线索了”

经过几天调养，任捕头面色红润许多，他在家一时也待不住，非得来衙门不可。任夫人拦不住，只能由着他的性子。

幸好衙门这几天挺闲，没什么事儿，任捕头就是在衙门里来来回回走几趟也安生。

肖遥给任捕头斟了杯茶，边道，“郁笙那家伙，絮絮叨叨的说话没什么重点。要说有用的线索嘛，恐怕就是洪利对郁秋特别上心，像是对自己亲闺女一样。每逢生日，还给郁秋送红鸡蛋呢。”

“大人的意思是”任捕头马上就抓住肖遥说话的重点，明白了她话里暗含的意思。

“嗯。你说洪利有没有可能真是郁秋的亲爹”

“这个”任捕头也不知该怎么说。若事实真是如此，那郁老爷给家奴养闺女养了二十多年，可也算得上是人生一大惨事了。

身为男人，任捕头对郁老爷怀有几分同情。

“郁家虽说不是什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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